翌日,天光微亮,青山寺里便已经传来朗朗的诵经声,后院里,南姨娘母女二人也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叶菀茹梳着流云髻,髻上斜插着镂空鎏金钗,正对着铜镜贴花钿,她看着镜子里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唇边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寺庙的院子里原本是没有铜镜的,这镜子还是她出发时从家里特意带来的。
今日可是她那位好姐姐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大喜日子,她又怎么能不好好打扮一番呢!
只要没了叶蓁蓁在前面碍事,她叶菀茹不需太多时日,便能重新夺回在大墨的美名,什么海棠宴引蝶粉,她完全都可以推到叶蓁蓁身上。
毕竟,能在青山寺这佛门净地同男子苟且的人,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
叶菀茹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愈发迅速起来。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看她那位好姐姐的大戏了!
“浮翠那丫头,可有传来什么消息?”叶菀茹转头朝身侧的流丹问道。
流丹摇头道:“没,奴婢早早便起来等着,并没有看到浮翠的身影。”
叶菀茹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深,昨夜她吩咐浮翠,若她那好姐姐院里的事情有什么变动,便要立马来通知,若是一切按计划进行,则不要过来,免得惹人耳目。
她打扮好,便带着流丹敲响了隔壁的门。
“娘亲,咱们快去找大姐姐用早膳吧。”
房门被打开来,南氏看着女儿笑颜如花的模样,笑道:“茹儿说的是,娘亲听说这青山寺的早斋味道很好,咱们叫大小姐一起好好尝尝。”
原本,傅氏那个老贱人死后,她便想送她那两个小崽子去陪她。
怎奈,叶国公因着傅氏的死,反倒将两个小崽子保护的很严密,她一直找不到机会动手。
后来,叶斯年从军,去了千里之外的边城打战,她更加是鞭长莫及,幸得另一个小崽子叶蓁蓁还在她身边,她一开始也是想将叶蓁蓁神不知鬼不觉弄死。
可是,后来,茹儿也慢慢长大,她发现,与其将叶蓁蓁弄死,还不如将她培养成一个臭名昭彰的草包,让她一辈子做她女儿的陪衬。
要知道,当年傅云可是大墨名声赫赫的才女美人,若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这般窝囊,只怕在地下都不得安生吧!
她抢了她喜欢的男人,那她就折磨死她的女儿。
如此,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这些年来,叶蓁蓁确实是如愿按照她计划的路线长成草包千金,可半个月前,那个小贱人就像是换了个芯子一样,竟在海棠宴大放异彩,连她的茹儿都有些望尘莫及。
这完全就脱离了她的掌控。
幸好,过了今日,一切又会回到原点,等叶蓁蓁身败名裂,嫁给她娘家侄子后,她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那个叶斯年,最好是让他直接在打战时尸骨无存。
母女二人心情甚好,想着这好戏也不能仅是她们两人看,于是一路走,一路就停下来敲门。
昨日在院子里安顿下来后,她们俩也没闲着,挨个认了门,这院子里大多数都是在京都便有交集的,虽有一小部分是不认识的,但别的院子里有人认识,这一来二去,便也都混了个脸熟。
因着今日便是青山寺虚云大师开坛讲经的日子,大家都起得很早,听着南氏母女相邀一块去吃寺庙里的早斋,纷纷欣然同意。
待到叶蓁蓁的院子时,叶菀茹母女身后已经是跟着一长串的夫人小姐。
“落月,姐姐可起了?”
叶菀茹看到叶蓁蓁院外愁眉苦脸的落月,温声问道,眼神里满满全是关心。
“见过二小姐,我家小姐……还没……还没起。”落月径直拦在叶菀茹身前,不让人进去,只是,身前忍不住绞着的手似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叶菀茹看到她的小动作,笑意更深,“今日是虚云大师开坛讲经的日子,我去叫姐姐一同用早斋,用完后,便径直去听大师讲经,可不好迟到了。”
说着,便要推开落月,径直往里走。
落月哪里愿意,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任叶菀茹使上吃奶的力气也没推动半分。
叶菀茹皱眉,“我去叫姐姐起来,你总拦着我做什么,莫不是姐姐出了什么事情,我进去不得?”
这话,就差直接说叶蓁蓁在屋子里鬼混了。
身后的夫人小姐们闻言,眼神不禁有几分古怪。
这叶国公府的嫡小姐名声向来不太好,虽然在海棠宴像是吃了药一样的大杀四方,还赢得举世无双的焦尾,但若真在这青山寺后院与人厮混,那这叶家的脸面可就真的是丢尽了。
“二小姐,奴婢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家小姐还未起床,不方便见客,二小姐执意闯进去是何居心?”落月大刺刺站在中间,不管怎么说就是不让。
叶菀茹有些恼怒,示意身侧的流丹拖住落月,自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