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兄妹二人在院子里喝茶,清风一手抱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行礼后,便将盒子恭敬放在二人面前的桌上。
“蓁儿,快打开瞧一瞧,喜不喜欢?”叶斯年嘴角含笑,指了指盒子。
叶蓁蓁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有些怔愣,盒子由深紫色檀木所制,精工巧夺,低调中透着奢华。
这紫檀木便极为贵重,用紫檀木盒装的东西,那该多宝贝?
在叶斯年含笑的目光中,她打开了手边的大盒子,一件月牙白广袖流仙裙赫然映入眼帘,星眸中不由闪过丝丝惊艳,这裙子竟是用金丝软烟罗所制,裙上用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百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金丝软烟罗产自西凉,极其贵重,素有一寸烟罗一寸金的说法。
西凉自被九皇叔打怕后,便年年向大墨进贡。
去岁,西凉进贡了两匹金丝软烟罗,皇帝将一匹赏给了最宠爱的淑妃,一匹给了九皇叔。
“哥哥,这裙子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啊?”叶蓁蓁摸着柔软至极的广袖流仙裙,有些咋舌,这裙子,价值万金不说,根本就是有价无市。
叶斯年宠溺地看着妹妹的小表情,“不过是在驻边时偶然得的罢了,看着勉强配得上蓁儿,便带了回来,蓁儿可喜欢?”
身后面无表情的清风嘴角微微一抽,偶然得的?!
他忘了当时为了这匹软烟罗和几个将领打了三天三夜的事了么?鼻青脸肿胜了之后每天睡觉都是抱着这个盒子,生怕被别人摸了去,回来后更是花重金请了京都最好的绣娘,让她连夜赶出了这件裙子。
真的是好“偶然”……
“蓁儿喜欢,哥哥对蓁儿真好。”叶蓁蓁眼眸红了红,她不是不识货的,他总是把最好的给她,还偷偷不告诉她。
“我就蓁儿一个妹妹,不对蓁儿好,对谁好,明日海棠宴穿这身去,蓁儿定然人比花娇。”叶斯年抬手刮了刮眼前小人儿的鼻尖,“再看看另一个盒子,瞧瞧喜不喜欢?”
叶蓁蓁有些想拒绝,穿这一身会不会太高调了些?
只是,转念一想,那件杏色长裙还还没来及改动,自己衣橱里都是花花绿绿的衣裳,她往日听叶菀茹说墨玄煜喜欢那些风格,便天天穿得像戏子一般追着他跑,把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如今可不能给爹爹和哥哥丢脸了。
再说,每次的软烟罗都没流出来,一般人根本不认识,便是见了这裙子也不一定认得出布料,她还是前世做煜王妃时见过一次,穿在彼时还只是煜王侧妃的叶菀茹身上。
有了决定,叶蓁蓁也不再纠结,打开了另一个小些的盒子,盒子里竟是一整套的翡翠饰品,不仅有挑心、顶簪、分心、掩鬓、钗簪的翡翠头面,还有一对翡翠镯子和项圈。
这套头面、镯子和项圈的成色极好,晶莹剔透,水润冰清,一看便知是用同一块玉石打磨出的。
叶斯年看着眼前的人笑弯了眼,嘴角的笑意也慢慢爬上脸颊。
这时,落月的声音从院门口传了进来。
“小姐,老爷让您去花厅一趟!”
花厅是待客的地方,莫非来了什么客人?
叶蓁蓁将两个盒子拿进屋内,仔细收好后问道:“父亲可有说是什么人?”
落月等在门外,回道:“好像是九王府的人,不过老爷说让姑娘进去后不要说话,让他处理。”
叶蓁蓁一怔,却是心下大定,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瓶子,这才和叶斯年一同出了院子。
浮翠规规矩矩跪在地上,耳朵动了动,九王府的人?莫不是这位草包惹祸精小姐竟惹了九王府的人?
昨日叶蓁蓁出去,她并没有跟着,自是不知在德济药铺发生的事情,而叶菀茹和南姨娘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对此事更是缄口不提。
她揉了揉跪得发疼的膝盖,想着方才那些贱婢的各种嘲讽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哼!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大小姐!她就等着看她的笑话!
敢惹九王府的人,便是老爷也再不能包庇她吧……
浮翠想什么,叶蓁蓁自是不知,也不在意,此刻,她和叶斯年刚到花厅门口,便听到了叶国公的声音。
“王管家,不知找小女所为何事?小女年幼,若有何冒犯之处,也都是我这个父亲的错,还望不要同小女计较。”
声音不复往日的威严,反而带着些许忐忑和卑微,叶蓁蓁不禁有些心酸,每次,她在外面惹了事,父亲便是这般为她善后,明明是清廉公正的国公爷,却因她这个“惹祸精”一次次弯下了那挺得笔直的腰。
王管家望着眼前脸色忐忑的男人,连忙解释:“国公爷误会了,叶大小姐知书达理,医术过人,前些日子救了我家主子部下的遗孤,今日王某特地来替我家主子送谢礼,感谢叶大小姐。”
叶国公这才发现王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