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玲现在剩下的,也就是凑合着过过日子,纯粹属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挑起走的通常生活。
如果没有女儿的牵连,也许早就各奔东西了。
这就是她为什么把女儿带在一起,到何维德的公司来“兼职”的原因。
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给女儿创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提供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尽量减少女儿输在起跑线上的距离。
何维德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一个不善言语、埋头做事看书,连钱石明跳槽都不愿意带走的透明人,一个接亲都没有接到新娘的男人,竟然从被劝买建筑公司后,就如同雨后的春笋,一路顺风顺雨,节节高升高发。
先是和县教委被称为县花的姚慧霞结婚,跌掉了一众人的眼睛。
传说两人是双方父辈,一同当兵打战的时候,在同生共死的时候许下了指腹为婚的诺言。
于是引来了许多男人对父辈的埋怨,你们为什么就不找一个遗传基因很强的人,也许下指腹为婚的誓约?
很多人就感叹,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不是一代人才落下的,而是有着深厚的历史原因的。
接着是中标营林公路的3标,五千万的道路工程,谁中了这么大的工程,只要是正常人,精打细算,都会因此而成为一个不小的暴发户的。
接着是贷款囤积水泥,赚取差价,把他的第一桶金弄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然后就迅速地拍买下了县食品厂,兴建营江县生命核能保健品公司,生产生命核能保健品。
广告开路,电视、报纸、各种墙壁,全方位的投放广告,一炮走红,供不应求,创造了有钱都买不到生命核能保健品的现象。
现在又到清江市开发区去建生命核能保健品产业园。
唉,为什么别人一结婚,就越搞越红火,自己一结婚,就越搞越冷火?
难道他真的找了一个旺夫的女人家做老婆?
难道是自己找了一个败妻的男人家当老公?
如果真的这样,自己会不会冷水洗卵,越洗越短?
呸!呸!呸!
那是说男人倒霉背时不走运,和女人没有一点关系的。
何维德说,别人国家干部都在下海了,你们一个乡企业办的合同工,根本就不属于国家的体制内,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是啊,一个乡企业办的合同工,连集体工都不是,还有什么身份呢?
冲了顶,最多比种田种土的本分农民,好了那么一滴嘎斯。
这一滴嘎斯,就是天晴不用到外面去晒太阳,下雨不用到外面去走路。
他应该是不会骗人的。
跟着他混,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大不了再次没有工作,再次成为低人几等的农民工。
赌了!
黄翠玲拿起了办公室的电话。
左爱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一年前,何维德还只是乡办建筑公司的一个打工崽,一个没有自己高,比自己还矮的小矮子,用一年多的时间,就爱变魔术般地成了一个大老板。
而且不是一般的个体户,是一个年包工程上亿元的建筑公司的老板,是一个年产值达几个亿的保健品公司的老板。
这个变化,就像是看电影,做梦似的。
只是变的是何维德,没变的却是自己。
自己这几年唯一的变化,就是读了一个中华会计函授学校,拿到了一张会计中专毕业证,考到了一本会计证,能够独立的从事机关企事业单位的会计工作。
何维德希望黄姐和自己下海,到他在清江市的产业园工作,去还是不去?
乡企业办的工作,虽然一眼望到底,在乡里当一辈子的合同工,但毕竟也是一份稳定的工作。
一旦辞去,想再进入,恐怕也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亲戚帮自己找到的一份工作。
要不要和那个亲戚说一下?
可说什么呢?说自己不想做了,要出去闯一闯,赌赌运气?那亲戚不骂你生在福中不知福,就烧高香了。
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又不是男人,闯荡得再好,迟早还不是要嫁人的,何必去吃那个苦,受那个累?
吃苦受累,一般都是男人的事。
女人虽然不是天生就享福的,但也不是吃苦受累的。
要不,就不是女嫁男娶,而是男嫁女娶了,或者是男女相互拼婚。
她感到非常头疼。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要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是贫穷平淡的生活,还是富有富裕的生活。
她实在想不通,就爬起来,走到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给何维德的大哥大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