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走后,辛怡服完药丸,又闭上眼小憩了一会,只觉内心一阵气血翻涌。
强行压下又等了一会,终于,院子里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伴随着玉环叮咚之声,空气中先飘来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味,再然后,才见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绕过屏风,袅袅婷婷向她走来。
昏黄灯光下,辛怡只见那女子雪衣墨发,唇不点而绛,眉不描而黛,双眸似秋水般澈亮……
这模样,连辛怡一个女子看得眼前都不由得一亮:好一个北齐第一才女,果然美得清丽脱俗。
“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怎么突然病得这般严重?”辛怜快走几步扑到床边,满是心疼地看着辛怡问道。
辛怡眯了眯眼:“我如何得病,妹妹难道不知?”难道中毒的事,父母还未来得及向她言明?
辛怜明显被她问得一怔。
随后眸子闪了闪,很快便了然地道:“妹妹明白了,姐姐这是为了躲那瘟神,故意装病,想在家里多住几天,对吧?”
辛怡挑了挑眉尖。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看来父母真没给她提毒佛串的事。
而看辛怡这神情,辛怜便想当然地以为,事情真被自己猜中了。这蠢货果然听了自己的劝,跟那瘟神正斗得欢呢。
不行,自己还得再加一桶油,让这把火烧得越旺越好。
想着,辛怜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符,双手递给辛怡,悄声道:
“其实,妹妹已经帮姐姐想到了更得体的法子。这平安符,回头姐姐送给那瘟神,就说是您亲自求的,让他天天贴身戴着,准保他以后没办法近得了您的身。”
辛怡接过那平安符,若有似无地打量了下:“怎么?妹妹这是想让我毒杀亲夫?”
“亲夫”这两个字飘进耳朵,多少有些出乎辛怜的意料。
她愣了愣,只以为辛怡是口误,随后便笑着解释道:“姐姐想哪去了,这里边没有毒,只是会让男人清心寡欲,对女人提不起兴趣……”
“假以时日,再来个七窍流血而亡。”辛怡不动声色接过辛怜的话。
前世她蠢得真信了辛怜的话,回去就把这平安符送给了顾定方,再然后,顾定方就发现了里面的剧毒。
莲心为了护着她,主动找到顾定方承认,说这平安符是她动的手脚,辛怡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再然后,莲心就被罚跪冰湖,落水去世了。
见辛怡一语中的,直接道出了长期佩戴平安符的后果,辛怜心里很是惊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今天的辛怡,好像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只面上却不露分毫,佯装惊讶地回视辛怡道:“姐姐说什么呐,妹妹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呐,那我就问得再直白点。”
辛怡眼底带笑,在辛怜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引导道:
“说起来,妹妹以前不都是去静月庵给姐姐祈福吗?今天怎么突然改去广济寺了呢?”
辛怜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更甚,她总觉得眼前的辛怡貌似知道了什么,笑里好像藏了很多的东西。
只一时无法求证,顿了几息,很是敷衍地答道:“妹妹之所以改去广济寺,自然是因为外头都传,广济寺的香火更灵验呐。”
“更灵验?”辛怡挑了挑眉,“难道不是静月庵今日出了意外,去不得了?”
“这……”辛怜咬了咬唇还未想好如何回答。
倒是瞟到窗外有人影晃过的辛怡,已懒得再跟她周旋下去,一把抓住辛怜的纤细的手腕,将人拉近几分,压低声音问道:
“辛怜,把所有人都耍弄于股掌之中,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
“真以为你从别的地方过来,见识得东西比这里的人多,你就比大家都高明了。”
“好你个欺世盗名的小偷,偷了我父母的宠爱不说,还狂妄自大地称自己为北齐第一才女,就问你那些诗词,有一句是你自己所作的吗?”
辛怡话落,就见辛怜那张俏脸唰一下变得惨白,双眸瞪得溜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故意诈我的对不对?”
“诈你?你觉得有必要吗?”
辛怡收了眼底的笑,目光陡然变得冰冷,
“要不要我把你之前写得那些诗词都背一遍,再分别说出他们的出处?”
一个半道穿来的剽窃者而已,真当她看不出来。
前世自回到侯府的第一天,看到所谓北齐第一才女所作的那些诗词,又听莲心讲辛怜自七岁那年落水后,感觉像换了个人,变得聪明无比,辛怡就猜出了辛怜大约是个半道穿越者。
只不过她当时以为,大家都阴错阳差地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很不容易,相逢即是缘分。
并且她睁开眼就出生在官宦之家,从小又得父母兄长宠爱,辛怜一个义女想要分一杯羹,便由着她去吧。
只是她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