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习惯了。”
如意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劝道。
“别难过了。”
她越这样子温柔地安慰,越叫京墨眼泪如散落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我怎么能不难过啊…”
京墨忍不住啜泣起来,像是替如意把过往的委屈全部哭一遍。
“姐姐怎么不跟他和离呢?那人又不是良配,姐姐趁早和离了,也好再觅良缘。”
如意没忍住笑,只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天真的可爱。
“我家欠他的债,我三辈子都还不清,怎么能随意的和离呢?”
“况且我毁了容,除了他,还有谁愿意娶我呢?”
手轻轻攀上蒙了纱布的半边脸,如意低下了头,满脸的失落。
“总会有办法的,姐姐如果不去尝试摆脱,就会一直受这些苦难的。”
京墨还想再劝,可如意已经没了再说这些事情的心思。
“好啦,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的好意我也心领了。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吧,替我看病的银子,等我以后慢慢还你,我的事情,就这样吧。”
如意扯起一个有些勉强的笑来,又偏过脑袋,掩饰住自己眼里晶莹的泪光。她不想再多说,摆出一副赶人走的姿态来。
“白府事情忙碌,你要是没有多余的话要说,就回去吧。”
“我不忙的…”
京墨还想再说些什么,如意已经转过身子去,不愿意再看她。
看这样子,从如意这儿是破不开个口子了,京墨一咬牙,起身离开了屋子。这件事事关三方,如意这儿不行,那就再去找另外两方人商量。
她出了屋子,本想着再去问问那老大夫如意的情况,却没想到,还有个人在这儿。
“宝叔?你怎么又来了?”
昨夜她说的话十分不客气,本以为会将宝叔劝退,可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医馆,时间还这样早。
从庄子上来这儿的路程不远,要想着现在能到医馆,只怕宝叔天还没亮就动身出发了。看他的模样,像是已经待了很久,想来他昨晚也没有睡好,早早的便赶了过来。
“我本来想着再来看看她…”
宝叔满脸的憔悴,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圈子,胡子拉碴的,仿佛是很久没休息一样。
“你都听到了?”
京墨一愣,明白了宝叔没说完的话。
他沉默的点了头,也不做声了,静静的立在那里,活像一尊石像。
“你既然听到了,又想怎么样呢?”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京墨也急了,下意识地催促道。
“我又能怎么样呢…”
宝叔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重复着京墨的话,声音里不带一丝的起伏与情绪。
“我原以为宝叔今日来,是想清楚了,才来的。可没想到,你来只是为了复述我的话。”
京墨轻轻叹了口气,也不能说宝叔做的不对。她心里有些失望,也说不出哪里失望来,沉默着行了个礼,越过宝叔,去找那老大夫。
“我姐姐的脸,还能治好吗?”
“哦,她的脸是小时候被火烧的,这么久过去了,已经没了治疗的办法。再说了,她的脸上不知受了多少次伤,就算能治,也满是疤痕。”
那大夫解释道。
“那我姐姐还需要再用什么药吗?她身上那么多伤,是不是该多用些药?”
“那倒不用,”大夫捋着胡子,翻了翻面前的医典,“她身上多数些外伤,多用些金疮药就能处理个大概。再多辅助些补气血的药,慢慢就能养回来。不过她身子虚,日后得叫她少操劳些,调养调养也就没问题了。”
他说完,又从桌子下摸出来几个铜板:“这是你们昨天交的钱,我算过了,这是你们多给的,现在退给你。”
京墨点点头,接过那些铜板,却没有往自己怀里塞,而是转头递给了宝叔。
“姐姐治疗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的。”
她也不敢看宝叔的脸,低着脑袋塞进宝叔手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馆。
出了医馆,京墨长出了一口气,强逼着自己静下心来。现下有两件事情要忙碌,一个是关于奉禾的,另一个便是如意。奉禾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个大概,只剩下一些猜想需要验证。
至于如意的事情,则更要棘手一些。奉禾的事情还能倚仗着白夫人,如意的事情她就完全是个外人了,就算是想帮她一把,也是无从下手。
京墨实在是不愿意再看如意受这些罪,心里盘算起该怎么帮她。
她正想着,眼前却经过一个人。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白府大少爷白檀。
白檀今日穿的极朴素,背上背着一个书箱,匆匆忙忙像是要赶去什么地方一样。
目送着白檀身影远去,京墨心里却蹦出个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