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视线交汇,还是青黛先错开了视线,“我看出来你不跟她们一样,你镇定的不像个小姑娘。”她抬起头来看着京墨:“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想去青楼。”
她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京墨诧异极了:“为什么?去别的地方尚且能赎身脱奴籍,若是进青楼,恐怕一辈子也只能...”她的话没说完,留下一阵风吹过,吹起二人衣衫飞舞。
青黛点点头,道:“我知道。”便再也没话了。京墨也沉默许久,她不懂青黛的想法,也不好再说什么,感念青黛告诉她这些事,也不知能为青黛做些什么。京墨打了个寒战,实在是冷得很。青黛注意到了,牵起她的手:“回去吧。”她的声音轻轻飘过来,像风一样又消散在远处。
京墨点点头,顺从地跟着她进了屋。屋子里一如之前鼾声大作,两人坐回原位,相互挤着。京墨裹紧披着的外衣,身上暖和起来,渐渐地睡着了。
翌日,天还蒙蒙亮京墨就醒了,一摸旁边已经是凉了下来,青黛不在了。京墨猜她醒的更早些,应该是出去洗漱了。京墨偏过头,那几个小丫头还睡的迷迷糊糊,倒是老陈氏打着哈欠挣扎着起床。
京墨便起了身,拢着衣服不做声的摸到门口。开门的时候,京墨还在想会不会被叫住,直到出了门,还在提心吊胆。
门外站着青黛,手里拿着一套衣服。见她出来还有些惊讶:“怎么不多睡一会?”
京墨对她笑笑:“睡不着了。”然后朝身后扬了扬下巴,示意青黛,“醒了。”
青黛点点头,把衣服递给她,然后小声嘱咐她:“转过去有个做饭的屋子,你去那里换吧。”京墨顺着她指示去那不起眼的屋子换了衣服,略有些大,却干净整洁,不由猜是青黛的衣服。还不等她出去,青黛推门进来了,手上端着个盛着清水的盆。
“我给你打了点水洗脸,你收拾好了跟我一块准备早饭。”
京墨点点头,接过盆来,不急着洗脸,先掬起一小捧漱口,然后吐在一边。见青黛目露惊讶,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从前在别府做丫鬟,那家小姐教的,说是对牙齿好,还能免得嘴巴里有怪味。”
青黛表情有些奇怪,过了会儿才说:“我还以为是…罢了,你先洗脸,我收拾东西去。”京墨点点头,快速收拾好自己。犹豫了一下,把头发挽成双丫髻,就去帮忙做饭。
老陈氏家里没什么吃的,菜篮子里只剩下几颗白菜。京墨在后头看着青黛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袋米,混着菜叶子煮成一锅粥。淡淡粥香散发开来,她凑过去看,米粒颗颗饱满,晶莹剔透。明明简简单单的食材,竟是做的色香味俱全。
两个人一起忙活,倒不觉得累。等到收拾完,俱是出了一身的汗。那味儿香气扑鼻,京墨昨天就没吃上饭,饿了一天,现在忍不住抽着鼻子往锅里看,眼睛都直了。青黛看着好笑,舀出一勺来示意她喝了垫垫肚子。
京墨害羞的红了脸,想要推辞,手却不受控制地接过来,连等这勺粥凉透都等不及,就一口接着一口喝完了。青黛又递过来一勺,她就又喝一勺。把青黛乐的笑开了花。
等京墨喝了个七七八八,青黛就领着她一起带着饭出去。刚走到正屋门口,就听见老陈氏饱含怒火的骂声:“真是一群懒死鬼投胎的,这个时辰都不起来,是来当姑奶奶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做声地推门进去了,将东西放到矮桌上。京墨抱着碗,一个一个分好位置,青黛就往里盛粥。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就你们那样子,谁来买?”老陈氏脸色没好多少,骂骂咧咧地出了门,估计是去洗漱了。京墨没多看,专心做自己的事。不知谁在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狗腿子。”她的动作顿了顿,却没做声。
老陈氏动作很快,连洗漱带吃饭没用上一刻钟,好在京墨吃东西也快,不至于匆匆忙忙吃不完。倒是青黛,吃饭慢条斯理,险些没吃完。
老陈氏吃完饭便把她们都赶了出来,先将屋子上了锁,又匆匆忙忙地出了门,临走还不忘关上大门的锁。
京墨这次和青黛坐在一起,剩下的人俨然是一副要孤立她们俩的样子,坐成了一圈。等老陈氏走了,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话。京墨偏头听听,无非是哀叹将要进青楼的不幸命运,咒骂老陈氏以及怎么样逃跑这三件事。
青黛见她听得入神,扯扯她的衣袖,悄声道:“没什么好听的,你先告诉我,你今早换下来的衣服放哪里了?还在后厨吗?”京墨点点头,回过头来看她。不知怎的,京墨心下隐隐有猜测,却没有说出口。
青黛对她笑了笑,就起身去了后厨。京墨心里不由生出一丝茫然。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女子,行事件件在她理解之外。她不由伸手进怀里,怀里是昨日救她那位公子留下的手帕,她贴身收着。那件外套既大又贵重,被京墨小心地叠好放在巷子另一个角落,预备着被卖出去后再带走。
京墨握着手帕,心思稍定,不管今日结果怎么样,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找到这位恩人!
青黛还没回来,老陈氏先回来了。她领着一个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的男子进了门。男子约四十岁,眯着小眼,看着像是个和气的人。一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