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惊起千层浪。
“八尊谙”话毕,虚空门前的几位,同时陷入了痴呆状态。
“啊这……”
饶妖妖完全听懵了。
她一直以来,都笃信自己此番前来东天王城,最大的敌手是圣奴。
不曾想,当事人八尊谙现在出面澄清了。
圣奴的布局,早以云仑山脉的圣人交战一役,得以告终。
孤音崖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局势,大家下意识都认为这是他们圣奴的后手……
可不是!
这次是,阎王?
饶妖妖感觉脑袋有些混沌,她完全捋不清局面了。
第一反应,她觉得八尊谙在说谎。
哪有人自己把自己择得如此彻底,还以一个黑暗势力首脑的身份,举报另一个黑暗势力首脑的?
但转念一想……
八尊谙此言不虚啊!
云仑山脉的繁复局势中,隐隐约约就有阎王黄泉的行迹。
他贪叶小天的空间奥义,又贪守夜身上的秘密,还在孤音崖上提出了交易玄苍神剑的意图……
种种大事的背后,都有黄泉影绰的身影。
更重要的是,阎王的宗旨,一向都是泪家童!
而北域普玄姜氏,外人不知,饶妖妖一清二楚,这个半圣世家,正是当年泪家惨桉的获利者之一。
他们因此,得到了《天下童术》的一部分,还得到了“三厌童目”。
说不定,想更进一步,得到更多,很正常。
“等等!三厌童目?”
饶妖妖思绪至此,凛然一惊。
犹记得王城夜战之时,姜氏半圣传人姜闲,在东天王城北城区之北的天祈林中,遭遇了阎王毒手,失去了“三厌童目”。
这事在高层圈子中传得甚广,但底层人鲜有耳闻。
相对于王城夜战这人尽皆知,闹得沸沸扬扬一役,可以说半圣之下,基本上没人关注过天祈林。
但天祈林一战,毕竟真实存在过。
这般看来,当时姜氏向圣神殿堂求援而后续无果不了了之,姜氏伙同阎王自导自演谋划了这么一场丢失“三厌童目”的大戏……
为的,就是现在孤音崖一战,牵扯出来虚空门,又关联到了虚空岛的时候……
姜氏半圣,得以入局,分一杯羹?
“不仅泪家童他们要……
“虚空岛这一块大蛋糕,姜氏也想插手,分掉一块?”
饶妖妖心头不平静了。
她真被吓到了。
因为这些结论,跟此前她的一切推断,完全背道而驰。
但偏偏,双方之间通透关联,大有牵扯,是属于细思极恐,但作为一个掌局者,又不得不去深思的事情。
“我……”
饶妖妖欲言又止,她此刻突然很想念自己的智囊团。
因为在她心中,这个突兀蹦现出来的可能性——阎王,和自己之前的最大假想敌——圣奴,一下打成了五五开。
谁在搞鬼?
迷茫无措的饶妖妖掩饰着内心中的不平静,转眸望向了身侧。
滕山海一脸震撼,属于那种捋不明真相,但又觉得八尊谙的“举报”之言,骇人听闻,十分厉害的表情。
夜枭无有波动,面容依旧深藏在阴影之中,只是可以感觉到她在思考,也在惊悚。
但这个人的想法如何,别说饶妖妖了,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一个异,能揣摩得出半分。
姑且将之列为智囊团的成员聊一下?
开玩笑!
根本不现实!
饶妖妖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圣宫一方的牧凛和白蔹。
相较而言,这两个人的思绪、举止,都更加容易让人信服。
可她这一眼望去。
牧凛恬然不动,一副不关我事,我只是个圣宫使者,因为想关心一下东天王城的试炼者而来,却又不小心被卷入此间局势之中,所以大可不必问我的表现。
白蔹是有些想法的,嘴唇一颤,想说点什么,但在瞥了一眼师尊牧凛的表现之后,也明白了什么。
圣宫超然物外,只负责培育大陆有天赋的炼灵师。
黑白两道之争什么的,本就是圣神殿堂在负责。
我桑师伯现今都还没还回来呢,我又有什么资格染指、插嘴大陆局势呢?
“……”
饶妖妖看到这些,脸色拉胯了。
周身全是大才,却无一人可用,这种感觉,让她心态崩溃。
“你觉得我会信你?”
不得已之下,饶妖妖独自一人接招,嗤笑着望向了八尊谙。
不管内心想法如何,黑道的老大“举报”了黑道、白道中的另外两大首脑,言外之意,当下一切事情都和他无关。
这能信?
饶妖妖有点信,但她只能表现出不信。
另一边,徐小受则是在瞅着信息栏一阵阵的“受到惊疑”、“受到揣测”、“受到怀疑”,又眼观完虚空门前这几人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幻,心头都笑开花了。
“你当然可以不用信我,毕竟我站在你的对立面。”
他八指交叉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侃侃而谈:
“但圣奴是坏的,阎王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帮阎王抗下一切仇恨,让你们圣神殿堂的全部火力,都倾泻在我圣奴头上。
“是的,我是不惧这些……
“但谁都不想成为一个可怜的背锅侠,不是吗?”
徐小受含笑脉脉,气质澹然。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了大老谈吐的风轻云澹,同时也兼具了一丢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掌棋者风采。
要不说人就是在挫折中一步步磨砺出来的。
徐小受见惯了大风大浪,随机应变能力,早已经超脱了灵宫时期的自己。
阎王黄泉是只出现在云仑山脉一小会,但他抓住了,这家伙就跑不掉了。
孤音崖上他整了高级的三次变幻,或许饶妖妖还有所怀疑,但黄泉进场这个印象,必将也深刻烙入了饶妖妖脑海中。
既如此,当此间之事牵涉到的东西,和“泪家童”、“姜氏半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