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案之地弯腰摸索起什么来。
“这特么比我们还激动……”
一个白衣剑客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两句,“如若不是第八剑仙,至于激动成这个鬼样?”
“谁在说话!”
江边雁撅着屁股扭头,脸色涨红得像是恶魔降临,一脸狰狞之态。
“嘘。”
全场齐齐低下了头颅。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是八宫里战争东角的总指挥大人。
“找到了。”
江边雁脚哗啦了几下,终于从一众碎木板中摸出了一颗晶莹的水晶球。
他吹了吹口气,将其上木屑吹尽,再用袖袍擦了擦,随即便想要注入灵元。
但这时候,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然起身回头。
“待会儿不要吱声,懂?”
全场死寂无比,一道道炙热眼神就这么盯着中庭光幕和江边雁。
江边雁唉声叹了一口气,声音柔和了下来:
“莫慌。”
“不就是一个冒牌八尊谙么?本座这就联系总部上级!”
……
八宫里远山四角各地。
诸如此类的状况几乎都在上演。
只要是炼灵师汇聚之地,就免不了有剑修。
而只要有剑修,就少不了传说中第八剑仙的专属狂热份子。
在中域,或许第八剑仙的影响力只能算还好。
至少有圣神殿堂的威压镇着,再加上第八剑仙陨落多年,该有热情,也早被时间给浇灭了。
可在东域剑神天,那就截然不同了。
作为一个以剑为尊的地域,第八剑仙的名号几乎便是信仰。
那浪迹天涯,蓦然归醒之后,三息先天,三年剑仙的传说,简直就是神迹一般的存在。
可以断言,第八剑仙复活的风声一旦传开,十个炼灵师里头,就要疯掉八个。
而一百个剑客里头,只会疯掉一半。
余下的一半,会当场炸了!
这,便是信仰。
一种对横压整个时代的巅峰剑客之信仰,没有理由的绝对信仰!
……
中域,桂折圣山,圣神殿堂总部所在。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飘雪圣山,一年四季,尽皆被仙桂灵品的香气覆盖,能生长在此地杂花杂草,也已被日夜不间断的圣力浸染而诞灵。
随地一株草,最低都是五品。
桂折圣山有两段传说。
在西侧落神峰上,树有一碑,碑上无字,碑周插满了断剑,氤氲着一股和仙桂灵品格格不入的死寂之气。
那是圣道残骸,寂怨之力。
落神峰,乃桂折圣山一大禁地。
但凡天下炼灵师,都知晓此地便是上一代圣神殿堂殿主陨落之所。
昔日七剑仙之首侑荼老爷子孤身杀上圣神殿堂,七剑枭首圣神殿堂总殿殿主,直接将上一个时代终结,之后隐于世间,传为佳话。
道穹苍临危受命,接下班底,这才重归巩固了圣神殿堂的政权。
而侑荼之所以杀上桂折圣山,全因这圣山的另一段传说。
……
东侧。
屏风烛地。
桂折圣山的另一处禁地。
一棵参天高的断柳孤零零杵在禁地之中。
此地本该是绿意盎然,杨柳依依。
可自从那“一剑东来一剑仙”的传说之后,即便是九大祖树之首,名列于苍穹之树前头的“神拜柳”,也断了。
断得如此的突兀。
甚至数十年过去了,依旧连一颗新绿都再难吐出来。
断柳之下,砂石地上,有着一方古桌。
古桌很小,也很残破,落满了灰尘,仿若几十年没人光顾过。
可桌上,却还点有一盏万年不灭的烛灯。
灯火幽暗,直接将四周的无限光明,引坠成了一片昏沉的空间。
别人点灯,是为了照明。
可这长亮的老灯,却是为了引暗。
昏暗阴沉的桌面之上,除却古灯,还有一剑。
这剑纤尘不染。
剑身呈灵青色,坑坑洼洼,仿若经历过无数次的劈砍、锤炼、铁补。
剑体通冥,一眼便能将人的灵魂给吸扯而入,其上若有恶鬼挣扎,死意弥消,欲殆不殆。
名剑榜八,剑名狩鬼,七剑仙之一——华长灯随身佩剑!
在这空旷却寥落的屏风烛地之中,毗邻着断柳,远对着古桌之地,坐有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人。
人虽中年。
可那沧桑面目,外人一眼瞧去,只会以为是个耄耋垂暮的老者。
“华长灯?”
屏风烛地之外,荡开一丝风浪。
音波气息掀扫起了一地沙沙惊砾,却在临近那闭目靠柳,似冥寐着的中年人方圆百丈之地后,无声停歇下来。
屏风屏风……
生人不入,风声不近,老烛不熄。
被唤作华长灯的假寐男人眼皮一颤,缓缓睁开了眸。
在这昏沉之地中,似乎亮剑出尘。
古桌残烛无风自动,恰恰摇曳,嗤嗤声响中,滋出了新一滴烛蜡,这才勉强撑住了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