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点,乖得不能再乖,出口就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就先从天桑灵宫讲起,还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守夜气得脸都绿了。
谁有这个闲工夫听你小子从天桑灵宫讲起?
你怕是还嫌老夫被你忽悠得不够瘸!
“您叫我说的。”
徐小受手往前推了推,“前辈冷静,咱有话好好讲,赠剑之情,一直没齿难忘。”
他反手掏出了名剑焱蟒。
然而守夜看到这把剑,整个人更加是要直接裂开。
我他娘的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才会看上这么一个荒谬到了极点的小辈,视作接班人?
他哪里还是人?
疯子!
怪胎!
奇葩加变态!
这些,通通都不足以用来形容这姓徐的了!
这小子疯了吧?
他怎么敢那样训斥说书人,他怎么敢欺骗足足十多王座、斩道?
他怎么敢的啊……
守夜心头抓狂得无以复加。
事情想归是想,但真正真真切切、切切实实、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还是以一种过去式的既成事实,被成功实现了结果的回忆幻化出现……
徐小受,简直就是天理难容了!
“瞒天过海,金蝉脱壳……”
守夜双手交叠轻拍着,无神的呢喃。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对此事给予什么样的反应。
心头震骇、激动莫名。
敬佩、担忧参半。
可更多的,是无法理解、不可置信……
他怎么做到的?!
他是魔鬼吧!
“徐小受。”
守夜突然冷静了下来,浑身情绪收敛至一处,抛诸脑后。
“老夫不管你做了什么,出于什么样的缘由,但有两件事,是你解释不了的,所以……”
“我没杀人!”
徐小受一下子就完全明白了。
甚至他在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暴露状态的时候,便开始思考出了对策。
“人我都没杀,鬼兽也仅仅只是出于朋友关系而救。”
“我不会加入任何一方势力的。”
“圣奴于我无关……我师父是圣奴,我是直到入了古籍空间,说书人突然传音于我,才知晓的。”
徐小受炮语连珠。
守夜却突然轻声一叹,“徐小受,你以为老夫,还敢信你吗?”
这一刻。
守夜相信,换做是任何人来了,都无法再去相信面前这青年,到底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的了。
“您不用信我。”
徐小受推心置腹,突然话音一刹,顿了一下,“你看我眼睛。”
守夜抬眸望去。
徐小受的眸子清澈,就像一潭无鱼的池子,清可见底。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可守夜这一下,突然觉得徐小受的心就似汪洋大海。
区区这么一扇窗户,能窥得一角。
可其余遥遥万里海域,以及一角冰山之下的另一面真容呢?
若是在以往,守夜自信能捕捉到任何一个不谙世事的青少年的心理,绝对无比准确。
可面对面前这青年,他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勇气。
“老夫看不透你……”
守夜无力的说道:“所以,老夫再也不会相信你的半句话,不,一个字,哪怕是任何一种语气!”
“我……”徐小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跟老夫走吧,有什么需要狡辩的,红衣的囚狱会给你开放,你先前的所言所行,都将成为你任何说辞的最后鉴证。”
守夜拳眼一紧,此方天地便是直接被黑暗笼罩。
在这个时刻,在自己完全已经失去了对面前人的判断之力后,他唯一能选择的路,便是依照初心,将徐小受给带回去。
红衣囚狱之中,总归是有很多时间可以交心的。
要说……
等去了之后,再说不迟!
“我说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徐小受摇了摇头,“辛咕咕是我朋友,所以我救鬼兽;鱼知温是我朋友,所以我也没杀她。”
“我所作的一切,都是出于我的本心,不想和任何势力扯上关系,也不想被世俗与无论是谁的片面之词所惑。”
“用自己的眼,走自己的路,仅此而已!”
守夜听得甚是感动。
你小子,和这几个势力的牵扯联系,还少么?
他手一摆:“徐小受,老夫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在城主府的门口,遇见了你。”
倘若没有你,那一头鬼兽……
守夜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不,那不是错误。”
徐小受斩钉截铁:“那是幸运!”
“……”
场面安静了许久。
守夜缓缓伸出了手:“莫要再挣扎了。”
“我不挣扎。”
徐小受翻手就掏出了路轲的人型冰雕,“你要抓我,我就捏碎它。”
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