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还想跟赵康再说,可两人一番争执不拢,到了宫门口的时候,朝钟刚好响了。
赵辰深深看了眼赵康,下了马车急匆匆赶着进宫上朝。
赵康则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不管赵隶和那吐蕃王子私底下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赵康都不会替赵辰出面,去当这个出头鸟。
赵辰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赵康却早就将他的算计一一看透。
紫极殿。
高力士喊过圣上驾到之后,夏皇便穿着华贵的龙袍,准时出现在龙椅上边。
文武百官,包括赵康一众皇子,纷纷下拜行礼。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太监高力士继续照本宣科,赵康却暗暗瞥见皇帝的眼中很有几分抑制不住的喜色。
果然,京城各方势力都知道吐蕃要纳降的消息,夏皇怎么可能没有提前听到风声?
赵康正盘算着,龙椅上夏皇的眼神,已经落在了六皇子赵隶的身上。
明显夏皇是非常期待赵隶站出来说些什么的。
相比一副正襟危立的赵隶,其他朝臣各个都只是低头,无人吱声。
“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果然
,赵隶只是稍稍停顿之后,就一脸兴奋的,走到朝堂之中站定。
“哦?”
“我儿要奏何事啊?”
夏皇假做一副惊讶的模样,实则的眼中的欣喜,已经呼之欲出。
大夏与吐蕃连年征战,双方的百姓都因此而苦不堪言,倘若吐蕃现在纳降,主动化干戈为玉帛,此举对于大夏来说,绝对是好事一桩,值得庆祝。
两国自此用交同好,不动干戈,赵隶的功劳莫说已经远远超过赵康,就连夏皇也会因为此事而被载入史册,浓墨重彩一番那是少不了的。
皇帝龙颜大悦,朝中那些四皇子,三皇子一脉的人,暗戳戳都看着赵隶那边,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赵辰貌似脸色非常平静,可他自上朝开始,眼神每隔一会儿,就要朝着赵康的方向瞥几回。
这种时候,赵辰当然希望赵康能主动站出去,替他做这个出头鸟。
让赵康承担风险,赵辰自己坐收渔利,这便是赵辰的算计。
“回禀父皇,还在先皇帝健在之时,我朝于西南和吐蕃的战事便连绵不断。数十年下来,边关军卒死伤不济,朝廷更是为战事所累,致使国库空虚,边境百姓则各个苦不堪言。”
“儿臣这些年在西南边关为国而战,亲眼所见的残酷与悲剧更是不计其数。痛定思痛的儿臣,私下里一直在派遣使节,与吐蕃王室交涉,儿臣之目的无他,只希望两边能够达成和解,西南之太平,便是儿臣之愿景!”
“无奈吐蕃王室倨傲,屡屡对儿臣的使节避而不见。一直到上一次西南大捷之后,吐蕃尝到了大夏的厉害,才开始慢慢接见儿臣的使节,渐渐与儿臣磋商议和休战之事。儿臣为此,深入虎穴,冒着危险跑了一次吐蕃,亲自与吐蕃王子会面。”
赵隶站在堂上,一字字的对着夏皇通禀。
两国生死存亡之大事,赵隶此时说来,更是为自己脸上贴金,把自己描述成一个侠胆义胆,忧国忧民的形象。
一些不知道的轻重的大臣们,听到赵隶深入吐蕃之后,已经是满脸担忧,对赵隶有了崇拜之意。
更多的三皇子,四皇子一边的人却是脸色难堪,低头不语。
怕什么就来什么。
吐蕃王子这回进京,倘若和谈成功,六皇子赵隶的崛起就会不可阻挡,这对朝中大多数已经站队的文臣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武官那边,则又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景象。
那些武将们,各个都崇拜的看向赵隶一边,有激动的人,甚至恨不得喜极而泣,去抱赵隶的大腿。
战火连年,苦不堪言的可不只是百姓,军中对于战事,那当然更有意见。
赵隶要是有本事说合,甚至劝降吐蕃,军中将领绝大多数,绝对是乐见其成,当为赵隶拍手称快。
“哼!”
“没有朕的旨意,你居然胆敢跟吐蕃私下会面。赵隶,朕问你该当何罪!”
“身为朕的儿子,你不但知法犯法,还大胆跑到吐蕃去了,你若是死在吐蕃,你要朕如何与你的母妃交代!”
龙椅上的夏皇一番呵斥。
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许多人包括赵康在内,大家都是昨晚上就提早知道了消息,夏皇在京中遍布的眼线不计其数,他会不知道赵隶的所作所为吗?
真要与赵隶问罪的话,夏皇恐怕早就动手了,不会拖到这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去处理家事。
皇帝和赵隶都在表演,赵康就在一边无动于衷,淡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