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听春自从在大山面下来开始, 是被嫌弃的险些被抛尸荒野的“赔钱货”。
山面有一句话,叫做“林中游魂无男婴”,在腐朽的、落后的大山面, 女人只有作为老婆被娶了之后, 才重要起来, 才能因为传宗接代变得珍贵。
她连都没有被期待,活着也不曾被谁渴望。
连了,她也能想象出她的亲父亲,和人提起她的时候会说, “那个赔钱的货,彩礼都收了,偏要去找,贱命!”
她是第一次在薛盈这体会到了有人自己渴望, 是什么滋味。
也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被薛盈期待着。
卫听春知道,他期待着自己和他一起活。
像今天一样,不需要去哪, 也不需要做什么。
她看着薛盈久久没有说话, 但最后还是叹息一声,实话实说道:“我很快要了, 在你回到皇城的路上, 我是为了保护你而。”
薛盈似乎早猜到了, 丝毫也不显得惊讶, 但是眼中黯淡下去的神色, 却像熄灭的灯火, 寥落得让卫听春心中难受。
“你还是要走。”
薛盈缩在被子面,闭了闭眼睛, 喃喃道:“那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呢?”
“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能等你回来。”
他说,“或许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卫听春闻言狠狠皱眉,“胡说什么!”
她已经根据几次剧情面的描述,猜测出了薛盈是男主角,他根不会。
薛盈被呵斥了,没有再说话了。彻底脑袋缩进了被子面。
卫听春看着他,表情挣扎了片刻,上前扯他的被子,哄道:“我在灶坑面给你烤了红薯,云大娘说是那种非常香甜的,沙沙的口感,你尝尝嘛?”
卫听春说着下地去掏红薯,掏出来晾一晾,扒了一半,这才放在碗,拿回来给薛盈。
薛盈像个蚕蛹一样,自己卷起来不出来。
卫听春叫了半晌,扒了半天,最后他从被子扯出来,却上了他一张凌乱又泥泞的脸。
“你……你哭什么?”
卫听春简直不知道何是。
薛盈在那几个属下面前,即便不是疾言厉色的模样,卫听春也能看出来自血脉和身份的压制。
侧面说明薛盈绝不是一个相与的主上。
而且他在泥潭一样一步一陷阱的皇宫之中活到了今天,自己斗到了太子之位,他绝不可能是个软弱的人。
但他因为自己不跟他走,躲在被窝面哭。
他哭起来实在是似梅花零落雪地一般艳丽看,整片眼尾都红起来,眉心朱砂痣更是艳丽血。
只是一乱糟糟的发,一半干一半没干,被他蹭得犹顶鸡窝,让他看上去像个美艳的小疯子。
薛盈哭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垂着眼睛,也不见有什么伤心欲绝的情绪,只是默默淌水。
卫听春看了看他,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声。
薛盈又要朝回缩,她仗着这身体的力气大,他拉住,伸手给他拨了拨乱发,五指为梳,给他整理了一下。
还顺手给他抹了一眼泪,然后烤红薯塞他手。
“你也二十了吧?”卫听春撑着自己屈起的膝盖,调侃意味非常明显,“二十岁在这个界不是大小伙子,已经算个立冠的男人了。”
“怎么你去北境三州,收服氏族,靠的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大法吗?”
薛盈红薯放碗,面红耳赤地又要朝着被子面钻。
卫听春一抓住他的手腕说,“了,这招我使。”
“下次还来。”卫听春妥协道。
“多久?”薛盈像个耐心的猎人,接话非常迅速,仿佛从刚开始提出过分的要求,又是哭又是闹的,等的是这一句。
卫听春有种自己上的感觉,可是她这上的还挺心甘情愿。
“不知道。”
薛盈紧紧盯着她,哭过的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
卫听春道:“也不急吧,我下次……找个能待得久一点的身份。”
薛盈眼中亮起,卫听春松开他,他低咬了一口烤红薯。
“沙沙的。”他说。
“啧。”卫听春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卫听春坐着看着他一口一口啃着,优雅又斯。
琢磨了一会儿说,“要么你帮我寻摸一下,你手底下的人不少吧?帮我找一个性子稳一点的,模样长得一点的男人。”
薛盈一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