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呵斥,把穆寒秋吓了一跳,小脸一僵,似乎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一脸的不安,看着让人我见犹怜,生动的面部表情,也让夜诧异。
这个穆寒秋,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穆寒秋反瞪着白莫离,眼眶底部竟然微微泛红,白莫离勉强压住心底的怒火,对穆寒秋说:“你先上楼去休息。”
随后便叫了个佣人,把穆寒秋带到楼上去。
等穆寒秋一走,夜奇怪的神情便落在白莫离身上,白莫离没说话,径直去旁边的酒柜里,拿了瓶酒和两个透明的高脚酒杯出来,示意夜也坐下。
夜稍微拘谨,白莫离说:“陪我喝一杯吧。”
他这才坐下来。
白莫离知道,夜在等着自己解释,所以他说:“穆寒秋失忆了,不记得这几年在FBI发生的事情了。”
夜顿时满脸惊诧,失忆这种事情听起来是那么匪夷所思,他下意识开口:“先生,她该不会是装的吧。”
装,这个问题,当时穆寒秋醒来表现的那么异常的那一瞬间,白莫离也是想过的,但那也仅仅是一闪而逝的念头,他不愿意深入去想,所以选择了相信。
可是夜却保持着十分的冷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一眼就把问题的本质看的清清楚楚,如果穆寒秋是装的,那就十分危险了。
但这个怀疑很快被白莫离给否决了,他摇头:“不像是装的,我把她从火场里救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奄奄一息了,现在FBI也宣布她在那次事故的死亡名单里,她和FBI是完全没有联系的,那么她装给谁看,又跟谁去联系呢,夜,我——”
白莫离的矛盾心思全部写在了脸上,夜跟着白莫离这么多年出生入死,自然很庆幸,究竟什么才是他的软肋。穆寒秋,只有穆寒秋是白莫离的致命伤。以前是,现在是,恐怕以后才是。
夜亲眼看着他这一路的痛苦,心里自然也知道的很清楚,如果穆寒秋真的失忆了,忘记了那段最惨痛的回忆,他们能重新开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对白莫离举杯:“我相信你的判断。”
白莫离则看着夜,最后拍了拍夜的肩膀,两人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后,夜便开始跟他报告今天的会议内容,以及白雪晴的状况。
说起白雪晴的时候,白莫离显得十分淡漠,意兴阑珊的:“继续监视着,有问题及时报告。”
“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白莫离点了点头,夜离开后,他又一个人喝了杯酒,如果穆寒秋真的骗她呢。他不可能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把自己一颗拳拳之心再交出去,任由她在伤害一遍。
***
喝的有些微醺,踩着轻奢的步子上楼,佣人刚捧了衣服,准备给穆寒秋送进去。
他把人拦了下来,开口:“把衣服给我吧。”
“是,先生。”佣人将手上的衣服交给白莫离,便安静退下了。
白莫离捧着衣服进房,没有在房内看到穆寒秋的身影,不过听到洗手间内有水流声传来。
他挑了挑眉,推开洗手间的门,穆寒秋轻柔喜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莫妮卡,衣服拿来了吗,那麻烦你帮我放在旁边吧,谢谢,我待会儿再穿。”
此时的穆寒秋,泡在浴缸里,光滑的双臂撑在浴缸边缘,头靠在后面的枕靠上,满脸放松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惬意又享受,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仿佛上等的和田美玉,细腻动人。
白莫离不觉加深了眸底的幽暗,看到她放置在一边的毛巾后,上前,蹲在穆寒秋背后,掬起一捧水,洒在穆寒秋的削肩上。
穆寒秋愣了愣,而后笑道:“莫妮卡,你这么细心,还帮我搓背吗,谢谢。”因为水中实在太舒服了,加上大病初愈,她真是不愿意动弹,就这么躺着,有人给她搓背好像也不赖呢。
温暖的水流发出的气泡突突打在她的身上,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
直到,背后的那只手绕到她的身前——
穆寒秋只觉得莫妮卡的手好大,而且,掌心里还有薄茧,弄得她有些痒痒。
终于,她觉得有些受不了,睁开眼想对她说别帮她擦澡了,结果一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这只手,分明就是——男人的手——而且手的虎口上面,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这是——
蓦然将那只手给抓住,身手虽不是多敏捷,但还是把那只手给抓了个正着,然后迅速回头,看到背后之人的面孔时,穆寒秋顿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身子往下一滑,整个人就没入了那宽大的双人浴缸中,咕噜噜,还喝了好几口水——
白莫离见状,拧了拧眉心,手一伸,才把里面奋力挣扎的人给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