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舅家长工张小树?
曹休搜索脑海中的记忆,自己二舅家的长工好像姓张,三十岁的样子,个子不高憨厚老实,印象中每次去都是叫他小树哥。
想来他的名字就是叫张小宝吧。
只是他应该是一个挺壮实的人啊,怎么突然就病殁了?
“牛大哥,孩子他二舅是我亲弟弟,我俩一起长大,他的性子我知道,绝不是刻薄之人。听我弟妹说,小树生病时,孩子他二舅专门去请了大夫,还煎了好几服药,只是小宝得的是急症,才病殁的。”
曹李氏对着牛结实夫妇说道。
曹休却有着迷糊,张小树是二舅家的长工,和牛大叔家没有一点亲戚,母亲曹李氏解释这个干什么?
“可是……”
牛大嫂看了一眼曹李氏,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唉,我知道小山还小,你们还想再养他两年。可是这不是赶上了,我弟弟也是算是看着小山长大的,对小山喜欢的不得了,否则也不会生出这样子的想法。而且我弟弟家和咱们也算亲戚,总比去了不熟悉的人家好!”
嗯?
这是什么意思?
曹休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却不敢发问,老爹曹固绝对不会回答,还会狠狠的骂曹休两句的。
“先吃饭,反正明天要去孩子他二舅家,等明天看看再说。”
曹固收起旱烟袋,挥了挥手说道。牛结实也收起旱烟袋,站起身来往外走,只是他的身躯好像没有以前站的那么直了。
天气炎热,在外面吃饭不但能借着月色,不需要点油灯,还特别的凉快。
饭后大家依此去棚子里冲了个凉,而曹休也借着月色拿起自己快要秃了的毛笔,在石板上练习写着豆子大小的馆体字。
小时候曹休三兄弟,包括牛小山都被送到过曹家宗家的私塾读过几年书,只是除了曹休外,读到十岁就回家干活不读了。而曹休因为体弱多病,也干不了什么活,农村也没什么好的去处,就读到了十三岁。
而大舅看曹休读书还算可以,就给了他一幅馆体字帖,让他勤加练习,说以后给他找份好的营生。
只是小谷村曹家虽然是村中首富,可还没富裕到纸笔不缺的地步,所以曹休只能在石板上练字。
一手豆子大小的馆体但也写的端端正正。
第二天,曹家一家人在早早吃完饭,然后去场上将收好的小麦摊开暴晒,然后留下曹伍夫妇在家看见,套上牛车,曹固夫妇,牛结实夫妇带着牛小山和曹休,一行六人往曹休二舅家赶去。
曹休的二舅姓李名中染,住在离小谷村约七八里的李家村中。
李家村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村庄,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姓李,只有几家做短工或者佃户的外姓人。李中染家中兄妹三个,父母都已经去世,大哥李中案是县里的胥吏文书,已经开据离家文书,二妹曹李氏嫁到小谷村曹家,三弟李中染也就继承成了家中所有的财产,成为了李家村李氏家族的族老。
李中染和曹李氏的父亲曾经做过一任保长,虽然后来逝世时没能传给儿子,但是也积累一些家产,所以曹休的舅舅李中染家在李家村也算数一数二的富户。
李家的房子建的也算十分宽敞,五间砖瓦的正房,加上两边各两间厢房。五间正房一间是正中间的中堂,两侧是四间卧室,一间李中染夫妇居住,一间专门留给离家大哥的,一间是李中染的儿子、曹休的表哥李炎夫妇居住,一间是李中染的女儿、曹休的表妹李艺居住。
四间厢房有专门空出来做客房用的,也有做仓库用的,更有一间是给长工一家居住的。
只是那间房子上挂上了些许白布,透露出丝丝悲伤。
见到姐姐和姐夫一家都来了,李中染赶紧上前迎接,曹休有些好奇,便往挂白布开着门的屋子内看了一眼:一个俏生生的夫人穿着一身孝衣跪在门口的位置,抱着一个孩子无精打采的往火盆里烧着纸钱,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陪着跪在地上。
张小树作为长工,病殁后东家能允许在家挂孝烧纸已是恩典,自然不可能让将尸身带回加来。想来是直接拉到野外乱葬岗胡乱的埋了。
曹固牛结实和李中染见过礼后,就到房子门口拜了两拜,烧了些许纸钱,曹李氏却伤心的抱着孝衣的女子的哭泣起来。张小树的父亲也是李家的长工,自幼也生长在李家,和曹李氏自幼便认识,曹李氏也一直视他为弟弟侄子之类的。而他的妻子也是曹李氏操心,从难民中寻来和他结为夫妻的。
只是玩玩没想到,竟然年仅三十岁就因病而故了。
李中染陪着曹固牛结实拜了拜之后,就把曹固、牛结实迎道中堂内,曹李氏和牛大嫂留在张小树家的屋子内陪着孝衣少妇。曹休和牛小山只得在院子里陪着曹休表哥李炎闲聊,表妹李艺过来和曹休见了一礼,就回到自己房间内。
不到一会儿,曹固就将牛小山叫道了中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