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色的灯光将七彩玻璃墙照得微微闪亮, 蜡油与香料混合在一起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使得人感觉头有些发沉,昏昏欲睡。
“赞美吾神,以霜雪冰封绝望。”
身着纯白祭袍的神父以及同样一身雪白祭裙的修女,站在教堂的最前方, 一左一右, 引导着信众们默念着祷词与祈福。
“赞美吾神, 以威光震慑邪妄。”
信徒们低着头,闭着眼睛,将手放置于左胸膛上方,像是随时可以献出自己的心脏。
教堂最前方的祭坛上没有常规中会出现的高大十字架与垂首的耶稣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尊以大理石打造而成的, 握着巨大镰刀的白袍女神像。
不仅如此, 这座通身透露着诡异的教堂中,神父和修女都与正常认知中的完全不同。
盖因, 他们所信仰的,并不是上帝,而是赤星灵神。
……
伴随着信徒们陆陆续续的离开, 原本和颜悦色的站在一起的神父和修女, 瞬间变了一副表情,望着彼此的眼睛中满是嫌恶与厌弃。
修女像是不想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的往前走了几步, 站在那尊威严的神像之下,抬起的眼中满是狂热的迷恋。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眼前的神像, 接着说道:“话说回来,‘雕塑家’的新神像还要多久才能够做完?”
神父优雅地弹了弹自己刚刚和修女挨着的那边的肩膀,抚了抚自己的衣服下摆, 坐在长椅上, “听上去, 你似乎巴不得雕塑家会累死在雕刻台上呢。”
他微笑着,眼睛中却没有多少笑意,“他能如此之快的赶制出来现在的神像,即便是有神恩的赐福,也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了吧?”
修女冷笑了一声,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转过身来俯视着他,“得了吧,说的好像你就完全不嫉妒他似的。”
她的手轻轻地触碰在神像的下摆,入手冰凉,正如那位神给人的感觉一样的冷意十足,“还是说,你就不想要神的恩赐了吗。”
神父将自己的背微微的坐直了一些,“若是这么说的话,最应该被你我所嫉妒的,应该是‘那个人’吧?”
他看着表情已经冷到快要结冰了的修女,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不仅离神最近,时时刻刻都在感受着神恩,还被那位神所注视着的……幸运儿。”
神父的表情随着词汇一个个吐出而变得越来越冷,而修女则发出了一声嘲讽的笑,“哈哈,我在不在意那小子倒是后话,你看上去可是在意的很呢。”
“不然也不会趁着他随吾神离开的时候,试图夺他的位了吧?”
虽然话听上去是在损神父,但是修女的表情中也透露着浓浓的嫉妒。
谁能不嫉妒那个距离神最近,或许还会对着神撒娇,能够时时刻刻的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青年呢?
在他们这些个狂信徒中,等级的划分是非常简单粗暴的用‘神明的爱’来划分的。
能力越有用的人,自然而然得到的‘爱’就越多,也就……更会引来其它狂信徒之间的嫉妒与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恨意。
“我会向祂证明,我才是祂最忠实、最有用的信徒。”
修女将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前,语气沉沉的说道。
而并不将她视为对手的神父,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说道;“是吗?那你加油。”
毕竟,在他的眼中,最有威胁力,也是目前最有竞争性的家伙……
只有现在与神同行的杰森·陶德。
其他人,从来都不曾被这位高傲的神父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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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并不是不知道这些狂信徒中的弯弯绕绕,只不过,他并不在意而已。
嫉妒与恨意会使得人在泥潭之中越陷越深,越发得疯狂。
他并不认为神明不知道自己的狂信徒们都是些什么鬼样子,她从来不去干预,应该也是有她自己的考量在其中。
过去的他认为,只要自己永远是神心中最特别的那一个就可以了,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动摇他的地位。
但是现在,杰森却对这份自信,产生了一丝丝的不确定。
他坐在神盾局特工为他准备的休息室椅子上,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放在自己的身前,湖绿色的眼睛茫然而没有焦点的注视着玻璃墙。
因为,他犯下了让神明生气的过错,即使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些什么。
而此时被自家狂信徒们不停的念叨着的神明本神,正翘着个二郎腿坐在一脸严肃的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的面前。
如果她能够知道杰森在想些什么,一定会绷不住自己的扑克脸,直接抽手锤他一顿。
生命是多么宝贵的东西,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于机缘巧合之下拥有了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却不懂得去珍惜,反而去想着讨好神明……
即使卡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