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凝望遍布泪痕的一张娇, 抬手,一滴滴揩去她的泪珠。 “你在我的眼中,是世上最高贵、最纯洁的女子。便是无价的上清珠和避尘玉, 亦配不上你的半根头发丝。”说。 卫茵娘扑入的怀中,依旧不敢放声哭,唯恐会将此间奴婢招来,只是抑得越深, 反而泣得更难自禁。 李延抱她片刻, 眼角渐渐泛红, 猛将她压于榻, 疯狂地吻她湿冷的和唇,沿玉颈向下, 激烈地碰触她残留昨夜欢爱痕迹的身躯, 若要将这些本不属于她的一切悉数抹去。 卫茵娘不知何时止泣,忽然她轻唤一声“殿下”。 “够了……已经够了……”她喃喃地说, 曾名动教坊的珠喉于此刻发的声飘忽得若一只在狂风中脱线的残破纸鸢。 李延慢慢地停住。 她睁了眸, 将推开, 自顾爬起身,垂首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衫,当抬起时,若非眼皮红肿,看去已是没事人一样了。接着她仍仰在榻上喘息的李延合拢胸膛前方才散敞开的衣襟。 李延待欲再次压倒她,她抬眸, 望向充血的双眼, 摇了摇头。 “方才是我错了。”她说。 “殿下不必再向我证明么了。” “得殿下方才那样一句话, 我已是心满意足。” 李延若霎时间被她这一句话抽尽了浑身的气力。半晌,闭目, 咬牙恨声:“你何不开口?只要你开了口,哪怕我李延再无耻,再卑劣,死后落入永不超生的阿鼻地狱,我不至于要你如此委身于人。” “是,我毫不怀疑,倘我开了口,殿下再难,会接走我的。然后呢?然后做么?” “做你的妻?做服侍你的婢妾?纵然不嫌我脏,殿下你需要吗?一个没有用的我,如今的殿下而言,有甚价值?” 卫茵娘凄然一笑,“殿下,我方才哭,不是因我委身太子。和我前的别的任何新郎,没有区别。我是忽然想到殿下你就在近畔。我在殿下你的眼皮子下与你的仇敌交欢,而你只看着,么都不做。你曾是如何高贵骄傲的一个人,而今因我,蒙受如此的耻辱。” 李延依旧闭目倒在榻上,一动不动,只上露了一缕歪扭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卫茵娘此时神情显得无比平静,跪坐在畔,凝视扭曲的一张脸,轻声:“我怎样都无妨。殿下还活在世,我殿下有分薄用,此便是茵娘苟活至今的最大回报了。殿下做事,是我心甘情愿,殿下无须有任何的歉疚。” 良久,在寝堂外渐明的曙色里,在苍翠枝叶的滴露声里,在啁啾婉转的山雀噪晴鸣声里,李延睁目,缓缓坐了起来。 “方才太子回去何事,你知吗?” 的眼底依旧残留的血丝,但目光已是转冷清。 “不知。但看样子,应是长安昨日了大事,极是不利,故皇帝急召回去。很是恐慌。” 李延听罢再次闭目,若陷入凝思。 “殿下,此事是否与你有关?”茵娘等了片刻,轻声发问。 昨日一早,收到茵娘思念秘邀的当今太子不但派人将她连同私藏在车内的李延悄然接了长安,一路畅通无阻,不受任何检查,更是经不住她乞怜,名花倾城,醉死裙下,自己随后城,连宁王的曲江宴都缺席,留下胡天胡地。 李延缓缓睁目:“我的所料若是没错,那便是了。” “这是我冒着腿残险一定要赶至的原因。只有亲眼见证我活着,才令们放心效忠。” “并且,我不会再走。这里本是我的长安,我的城。我知如今机会已是到来。” “人终有一死,不试一试,纵然寿比彭祖,活着有何意义?” 的目光冷静而无情。不止是前的这个女子,包括自己。 “我该离开此地了。” 理了理衣裳,自榻上起了身。 茵娘沉默片刻,忽然下榻,朝跪了下去。 “殿下谋事,轮不到茵娘开口。殿下献力,更是茵娘幸。但有一事,我想请求殿下答应。” “何事?” “日后不管如何,我不容你伤害嫮儿。” “我们今日一切苦难的源头,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曾因我们的苦难而得到过半分的享受。” 她的语气罕见得尖锐,带着分不容反驳的意味。 李延回头,俯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