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讷讷,魏奇退避,魏国朝臣上下,竟是无言以对,更有甚者,流露出惧怕的神情来。 图用眼睛逼视着台阶下的所有人,努力记住下面每一个人的面孔和他的表情,内心几乎嗜血,但无能狂怒是没用的,他现在要做的,是顺利将自己的父亲带回秦国。 此时,魏无忌站了出来,对图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已无济于事,不知道王孙有何打算?” 魏王此时才如梦初醒,连连道:“对,对,不知王孙接下来有何打算?什么时候将秦太子接回国内?” 图冷笑:“魏王最好派遣使臣去秦国向我王大父禀报详情,怎么,我秦国太子薨在了魏国,魏国竟是无动于衷,就想这样草率的送走我等吗?" “我若答应了你们,我秦国国威何在?!” 魏王强笑:“王孙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寡人定会满足你。” 图嗤笑:“那就请魏王为我秦国太子服丧吧。” 魏王脸皮狠狠颤抖了一下,想要喝问他大胆,竟敢要一国君主为一个他国太子服丧,这个竖子,是将他魏王当做什么了? 但他先是惊惧后又气结,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魏无忌上前一步,道:“我王为秦太子服丧,不合礼数。秦太子还在的时候,我与秦太子也曾有过交谈,相交也算和悦,不如就由我为秦太子服丧吧。"图:“你是何人?” 魏无忌:“在下魏无忌,乃是我王之弟。” 图拉长了声音:“哦————,原来是魏国的公子,也罢,是你们魏王还是你这个魏公子来为我父服丧,都无甚差别。只希望你们魏国君臣能老实些,不要多做手脚打扰了我父魂归天穹,否则,就要问问我的刀剑,答不答应了!” 说道最后一句,他倏然拔出锋利无匹的刀剑,摇摇指向台阶下的魏王等君臣,狂傲无比。 魏无忌却是在心中暗赞:好剑! 能有此宝剑傍身,看来这个叫图的王孙,在秦国,一定非常受宠,万不能激怒了他,否则,魏国危矣。 魏无忌随着图进了灵堂大殿,魏王无法,只好带着臣属们回王宫了。 接下来,他们要商量出一个面 对秦王怒火的对策出来,自从华阳之战后,魏国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元气来,实在是没有底气跟秦国交战的。 当然,第一件事,就是派谁,去秦国报信。 魏国正在惶惶不安的时候,图第一时间派回秦国报信的三路人马,已经到了咸阳言了。 有了马镫和马鞍,快马加鞭,没日没夜换马不换人的赶路,只用了不到五天的功夫,图带去的三个军卒,就从三条不同的路线从大梁赶到了咸阳。 秦王听到军卒冒死带回来的消息之后,只觉天旋地转,悲痛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了,无力和懊悔,以及无穷的恨意充斥了他整个胸膛,他看着朝臣们的眼神,就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孤狼,时刻等待着扑杀敌人。 朝臣们被他看的心颤胆寒,具都惧怕的低下了头颅,弯下了腰身。 穰侯和华阳君他们也都避开了秦王的视线,低眉凝视着自己的脚背。 秦王语气森然,却仍旧冷静非常,他问道:“何人去替寡人迎回太子?” 公子缯哽咽出列:"孙儿愿前往魏国,迎回我秦国太子。" 秦王:“诺。即刻启程。” 公子缯:“唯。” 公子缯两个月前曾自请去魏国看望自己的太子父亲,那个时候,秦国众臣反对,觉着他去太过给魏国面子,如今两个月后,公子缯再自请去国,却已经没有一个人帖出来的反对了 此时此刻,谁都看的出来,秦王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谁都不想去做那个出头的鸟,用自己来堵秦王的怒火。 秦王一路疾驰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后头跟着追着他的范雎。 秦王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直接逼视着范睢,问道:“先生可有何教我?” 范雎直面秦王,开门见山道:"大王,天赐良机,铲除四贵的时机到了。" 秦王抽动了一下脸皮,咬牙道:“天赐良机!好一个天赐良机!!事人的太子没了!!!” 范睢忍住后退的本能,仍旧坚持道:“事已至此,大王,太子质魏,原本就是为了满足禳侯的私心,如今太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魏国,穰侯对此要付绝大多数责任。大王,铲除奸佞的时机到了,是穰侯的错误决定,让秦国失去了国祚之根,让大王失去了爱子,此罪,绝不可 免,此机,绝不可失。” 秦王凝视着范睢:“那就都交给你了。范叔,不要让寡人失望。”范睢,字叔。 范雎深深躬身:“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