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眠这一次的孕期和怀繁繁的时候截然不同。繁繁在他肚子里很乖,除了让他肚子变大几乎没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他的胃还是那个南靖胃,偏好精细烹调的食物。
后来繁繁出生,虽然有一半的北渊血统,但他明显更像南靖的孩子。上回繁繁在北渊小住,一回来就加入了他和父皇一同创立的“北菜难”的阵营,意指“北渊的菜真难吃”。
而现在,赵眠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半个北渊人,竟然爱上了大口吃肉的感觉。以前看上去一点都不精致的大块排骨,把子肉,烤猪蹄……他顿顿离不开。
用赵栖的话形容是:“看来这次魏枕风的基因在天王山之战中获得了更大的优势,眠眠的身体似乎完全被魏枕风的基因侵入了。”
赵眠隐隐有种预感,第二个龙崽很可能是个更像魏枕风的孩子。
这日,赵眠在魏枕风的陪伴下用着晚膳。魏枕风特意从盛京调来上京的御厨炖了一大锅酱香大骨,骨头虽香,用筷子吃却比较麻烦。魏枕风任劳任怨地为赵眠挑出藏在骨头缝隙里的碎肉,声称这些才是精华。
赵眠盯着昔日被他嗤之以鼻的大鱼大肉,眼里带着光:“朕吃的就是精华。”
嘴馋的帝王也很可爱,魏枕风调侃道:“曾经的你不屑一顾,现在的你逐一品尝,承认北渊菜香了?”
赵眠不想承认:“我不想承认,但的确是这样没错。”
魏枕风笑了声,把挑出的精华夹进赵眠碗中:“在北渊,我们吃骨头都是用手拿着啃,你这样吃是没有灵魂的。”
赵眠语带怀疑:“真的?”
“当然。”魏枕风一本正经道,“我这样投喂你,和你直接吃卤肉有什么区别?”
魏枕风所言有几分道理,赵眠有几分心动:“虽然有损仪态,但……”
魏枕风自以为能预判赵眠:“但龙宝宝想试试?”
“我没那么口是心非好吗。”赵眠道,“是我想试。”
魏枕风挑了一个比较好啃的骨头,用手抓着尾端递给赵眠。见赵眠面露犹豫,迟迟不肯接过去,他怂恿道:“放心啃吧赵眠,我帮你看着。”
赵眠这才抬起手,接过了大骨头,低头咬了一小口。
不得不说,用手抓着吃的感觉确实不一样,他好像真的吃出了所谓酱骨头的“灵魂”。
体内的北渊血脉在这一刻大放异彩,赵眠越吃越欢,魏枕风在一旁笑望着他,时不时给他呈上解腻的青菜。
直至一声“父皇”和“哥哥”从外头传来,赵眠和魏枕风对视一眼,赶紧咽下嘴里的青菜,慌慌张张地去擦了沾油的手,因为来不及,他还不得不仰起头,让魏枕风帮他擦嘴角和脸颊。
他可不想让儿子和妹妹看到自己手持巨骨大快朵颐的样子。
于是,南靖的小皇子和长公主被乳母牵着走进内殿后,看到的依旧是那个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天子。只是细心的小皇子发现,他父亲的袖口不知为何脏了一小块。
魏枕风在南靖皇宫里的职责只有一条——随时保证赵眠的好心情,陪着赵眠啃酱骨并帮他放风是其一,他还会顺手解决掉上京城中的小麻烦,不在赵眠面前露腹肌,陪赵眠去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可惜孕初期的赵眠万事都要小心,剧烈动作能免则免,魏枕风大多数时候只能陪着赵眠散散步,摸着肚子聊聊天,再下下棋。他和赵眠对弈数十局,均以失败告终。
经过了三十九次连败,魏枕风终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无奈依旧棋差一着,喜提自己的四十连败。
花聚见状赞叹不已:“皇上你装得太像了。特别是最后那个拼尽全力依旧惜败,略带不甘的表情,简直是精髓中的精髓。”
魏枕风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朕是为了哄他开心才让着他的?”
花聚“啊”了一声:“那不然呢?”
“你好像太高看朕的棋艺了。”魏枕风摊了摊手,一脸坦诚,“朕是真比不过他。”
花聚难以置信:“您这几个月每日和他至少下一局,就一次没赢?”
魏枕风漫不经心道:“对啊。”
“皇上竟然承认得如此大方痛快。”花聚唉声叹气,“您的好胜心现在是一点都没了啊。”
魏枕风的确暂时没了好胜心,他有的是一个小腹日渐隆起的赵眠。
整个孕期,赵眠连一次剑都没有拔过,可见魏皇后事情办得不错,萧太后为此极为难得地给了他好脸色。太上皇说魏皇后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就赏他一个“贤”字类的尊号。
到了次年春日,赵眠的肚子已经大成了球,魏枕风曾经玩的花样成了现实,他在床上只能靠着“人垫”魏枕风侧卧,在轻微的颠簸中,一手抓着被子,一手牢牢护住自己的肚子,同时还要忍受魏枕风的“污言秽语”。
魏枕风说他贪吃,夸他湿,说孕期的眠眠真的和平时不一样,说到他羞耻得全身发烫,不得不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