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境内多是崇山峻岭,密林沼泽,地形易守难攻,再加上天阙教善于用毒制蛊,为了抵御南靖的征东大军,他们甚至不惜主动制造时疫,惹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南靖投鼠忌器,虽有强攻的实力,但为了最大减少伤亡,还是选择了稳步智取,耗时两年零三个月,南靖的大旗终于插在了东陵京都的城墙之上。
九月金秋,飘香的丹桂混杂着血腥的味道,在京都矗立数百年的东陵皇宫于一片尸横遍野中迎来了新的主人。
含元殿乃东陵皇帝上朝之地,陆妄曾在此处垂帘听政多年。两年前,天阙教拿下京都,第一批教徒迫不及待地冲入皇宫,妄想能揽下皇权,名正言顺地统治这片东方大陆。
然而,当他们志高气扬地杀入皇宫后,却发现宫内空无一人。天阙教以为陆妄扛不住带着一家老小跑了,正欲为这不战而胜的果实狂欢时,宫内忽然起了一场伸手不见五指的诡异大雾。
被困在雾中的教徒在这场大雾中丧失了理智,视同伴为仇敌,纷纷拔刀相向,惨叫声响彻在整个皇城上空。
传言,大雾即将散尽之时,在厮杀中存活到最后的天阙教首领倒在了龙椅脚下。这时,含元殿内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一个是陆太后陆妄,另一个少年身形的人是谁便不得而知了。
然而,再诡异的大雾也抵抗不了天阙教剩下的数十万教徒。这是东陵掌权者最后的反抗,接下来就是南靖大军的登场。
此时此刻,南靖战功赫赫的景王殿下站在含元殿殿外,对着紧闭的大门深吸一口气,潇洒地抬起腿,帅性转身来了个回旋踢,然后……疼得嗷嗷叫。
赵凛抱着自己受伤的脚,连连单脚跳:“疼疼疼。”
“景王殿下的脚趾受伤了,”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看似在关心他,实则在幸灾乐祸,“快传军医。”
赵凛愤怒转头,冲着眼下一双泪痣的青年道:“本王的脚趾没事,谢大嫂关心。”
大嫂魏枕风挑了挑眉,道:“既然没事,就别挡着朕的路。”
魏枕风说着,双手掰着赵凛的肩膀一转,赵凛被迫换了个方向,单脚跳到一边去了。
没了挡路的小舅子,魏枕风伸出双手,推开了含元殿的大门。
有了大雾一事的前车之鉴,后来占领东陵皇宫的天阙教教徒视含元殿为不祥之地,将其封锁多时,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一束光线灌入殿内,并随着魏枕风的动作渐渐变宽,变亮,照亮了无数细小的灰尘。须臾后,沉寂两年的含元殿重新出现在世人的视野中。
那一把象征东陵皇权的龙椅一直在它原来的位置,静静地等候着它的主人。
魏枕风朝着高处走去,在龙椅前驻足片刻。就在赵凛以为他要坐下时,魏枕风俯下身,指尖往龙椅上轻轻擦了一擦,道:“这椅子真该好好洗洗了,不然赵眠会嫌弃死。”
赵凛坐在台阶上,认命地脱下靴子让兄弟帮他看脚趾。他问魏枕风:“你要坐吗?”
魏枕风道:“不坐。”
“十六岁的时候二话不说坐西夏龙椅,”赵凛揶揄道,“现在都二十二了,皇帝也当了两年,反而不敢坐东陵的龙椅。笑死我了,大嫂。”
魏枕风云淡风轻道:“我怎么不敢,赵眠带我坐我就敢。”
赵凛比划着龙椅的宽度:“这龙椅也不够你们一起坐吧。”
“这好办啊,”魏枕风半真半假道,“他坐龙椅,我可以坐他腿上。”
赵凛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五官渐渐扭曲。
魏枕风询问军医:“怎么说,景王殿下的脚趾还能用吗?”
军医道:“虽只是些皮肉伤,但王爷踢得实在太狠了,恐怕要休养几日才能正常走路。”
魏枕风露出了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你自己说说,你是不是作死。”
赵凛心虚道:“那我不是看大嫂你刚刚踢尸体踢得很潇洒,想浅浅地效仿一下么。”
“你也说我踢的是尸体了。”魏枕风按了按眉心,“行了,接下来的事交给嵇缙之忙活,我先行一步。”
赵凛不解:“仗都打完了,还有什么要忙活的?不对,你要去哪?”
魏枕风道:“嵇缙之要收拾战场。至于我,自然是去接你皇兄来东陵。”
赵凛惊喜不已:“皇兄会来东陵?”
魏枕风点点头:“如今东陵已是南靖的疆土,他身为一国之君,当然要来看看。”
“太好了,”赵凛高兴得忘记了脚趾的痛,“我已经大半年没回上京,没见到皇兄了。”
“我们不一样,”魏枕风笑吟吟道,“我刚和赵眠过完七夕。”
这两年,魏枕风没少往南靖跑,一待便是十天半月。赵眠也会在国事闲暇时去北渊小住,比如为魏枕风过个生辰,消耗一些避子汤的库存。若两人都忙不过来,就加班加点挤出几天,约在两国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