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很多可悲可怕的事的。 “真心什么的,都是给人糟践的。这些骨灰烧成的信物,有的被旁人夺走了,有的被主人打碎了,基本没什么好下场。不过,太子殿下你是个例外。你保存的挺好,几乎滴水不漏了。” 良久的沉默后,谢怜道:“你说‘相似’‘有共鸣’。所以,白锦将军也是这样的人吗。” 灵文微微一笑,道:“不然怎么会被我骗?” 谢怜道:“也不算骗吧。你不会想不到是我故意放消息出去的,但你还是来取了。” 灵文道:“防身利器嘛。” 谢怜道:“只是防身利器的的话,你当初就不会冒那么大风险去偷它,失败后还带它去铜炉山了。” 灵文无所谓地道:“不去铜炉山还有什么办法,因为已经露馅了啊,被太子殿下你抓个正着了。” 谢怜道:“其实,你想找借口掩饰的话,还是能说得通的。打点打点,就算降降级扣扣功德,也不至于变成逃犯的。主要是,你想送白锦将军成绝吧。” 灵文笑了一下,道:“太子殿下,你不要说的我好像什么都不管了就一心要带它逃跑似的。毕竟,我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人啊。”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吧。” · 谢怜在皇极观太子峰的残垣断壁上清扫了一番,简单搭了一座小屋,作为暂住之地。这里较偏较远,有事时就去临时议事殿帮帮忙,没事时就一个人静静待着。 七八日后,慕情终于补好了若邪,给谢怜送来。谢怜一开门就看见一条白东西迎面扑来,被扑了个眼前白茫茫一片,伸手把那东西扯下来,若邪又开始一条绫扭来扭去了,仿佛在给他展示自己新生的美好躯体。谢怜道:“才刚补好就不要乱扭了,小心又扭断了。” 慕情一听就有意见了:“这怎么可能?我给你补过的衣服有哪件又破了的?” 谢怜道:“那倒也是。”抓住扭成水草的若邪仔细查看,果然缝补的极好,几乎看不出断裂的痕迹,赞道:“你手艺还是那么好。” 慕情道:“你夸我这种事我也不会高兴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再不做这种事了。” 谢怜心道:“你明明就还挺得意的嘛……” 慕情嘀咕了几句,道:“行了我完事了,走了。正忙着点玄真殿的东西和人。” 谢怜道:“你也要走了?好,我待会儿过去帮忙。你走的时候跟我说声,我去送送。” 抓来灵文,查漏补缺,把一比糊涂账都撸清了后,众神官便决定着手重建仙京了,太苍山上这临时议事殿,也可以闲置了。慕情摆摆手,没拒绝也没答应。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回头道:“你……还要守在太苍山吗?” 谢怜点点头,道:“嗯。” 迟疑片刻,慕情道:“要不然,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谢怜笑道:“不了,我要等人。” 慕情道:“你到新仙京的上天庭也可以一边等啊。” 谢怜摇了摇头,道:“我想他回来的时候可能会先到这里,那就可以第一时间见到了。不到这里也可能是到鬼市的千灯观,这里离鬼市不算远,比在新仙京方便。” “……” 慕情的话似乎憋很久了,神色复杂地道:“你真的相信他会回来啊?” 谢怜理所当然地道:“我相信啊。” · 人们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离去。太苍山又恢复了荒凉孤寂。 太苍山上,曾有大片大片的枫林,被大火焚烧殆尽,千百年后又重生了。不再是千百年前的谢怜在树上纵跃修炼过的那些了,景色却是一样的。 谢怜时常一个人在枫林中漫步。漫山遍野热烈如火的红枫令他感觉仿佛置身一个巨大而温暖的怀抱中。 一个人的日子他过了八百多年,很习惯了。有事下山应应祈愿、收收破烂,没事就种种菜、做做饭。 只是,奇怪的是,这样一个人的日子,从前分明是习以为常的,现在却变得有些难熬,谢怜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适应。 可能一个人如果一直吃的都是苦的,就会习惯苦味了。可突然有一天,有人给了他一口甜的,他想起了甜是什么样的滋味,再去吃苦的,就要皱起脸了。 从前谢怜自己冷冷清清的时候,总暗暗盼着有人来找自己,说说话也好,求帮忙也好。但现在,他不是那么喜欢了。 因为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心里总会突然狂喜,期待万分。可奔到门前一打开,门内或门外,总也不是他在等的那个人。 有时是风信,有时是慕情,有时是师青玄,有时是来“孝敬他老人家”的鬼市众鬼。 大家都很好。只是,不是他在等的那个人。 · 第一个月,谢怜扛了几颗花树回来种在门口,企图美化一下环境,遮掩住破屋的寒酸。他盘算着,也许花城回来的时候,它们就开花了。 · 第二个月,谢怜把屋子拆了重建了,把整座山的杂草也拔光了。不然花城回来后看到了这乱糟糟的景象,肯定又要派人来帮他收拾了。 · 第三个月,花树开花了。满树缨红,谢怜站在树下抬头望,一边独自赏花,一边心想,开花了,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 · 第四个月,所有的山道也全都被重修了一遍。这样花城回来找他的时候,就可以快一点上山了。 · 第五个月,风信和慕情又来看他了,问他要不要先离开这里出去走走,谢怜招待他们吃了一顿饭,他们跑了。 · 第六个月,花期过了。 …… 等啊等,等啊等。谢怜没有焦躁,没有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