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再次来到石迪文在杭州城中的官邸,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忙,前来求见石迪文的人早早就在大门外排起了长队。陶弘方和白乐童身份特殊,倒是不必像其他人一样慢慢排队,在门房表明身份来意之后,很快就由石迪文的侍从官出来将他们带了进去。
石迪文对于他们的到来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现,点点头让他们先坐。两人见他似乎正在批阅某些文件,也不敢作声打扰,便先乖乖落座等候。
石迪文花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完成了手头的工作,按了桌上的召唤铃将秘书叫进来,将签署完的文件交给秘书处理。
打发走秘书之后,石迪文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眶道:“杭州这地方什么都挺好,就是事太多,每天光是批阅文件,就得用掉大半天时间!”
陶弘方很知情识趣地应道:“石伯父日理万机,实在辛苦,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石迪文笑道:“事情这么多,总要有人来做才行。所以我希望胜利堡那边的部门能早点搬到杭州来办公,这样有人帮我分担一些工作,我也能稍微轻松一点说吧,你们今天突然过来,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陶弘方笑道:“倒也不是麻烦,只是有些事我们拿不定主意,所以想来请示一下石伯父,该怎么做才好。”
陶弘方说罢,朝旁边白乐童使个眼色,示意接下来的话由他这个当事人来说。
白乐童自知这种事情不能推来让去,咬咬牙开口道:“石伯父,近日我们在走访中偶然得知,乡试办里有几位官员未遵守应有的规范,疑有渎职之嫌!”
石迪文听了之后,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沉声发问道:“证据呢?”
白乐童立刻拿出胥文林提供的那份名单,呈到石迪文面前的桌上:“石伯父,这份名单上所列的这些人员,都与乡试办的几位官员有密切的私人关系,而这些人似乎都要参与此次的乡试。按照避嫌的原则,乡试办这些官员早就应该主动提出离职,但他们却一直没有这样做,我怀疑他们是有意隐瞒,图谋私利!还请石伯父明察!”
石迪文一边看名单一边问道:“这份名单上的身份信息,你们可曾核实过了?”
白乐童道:“事发突然,我们还来不及一一进行核实。”
“那你们这份名单是从何得来?”石迪文追问道。
“是是有人主动举报!”白乐童倒也不便将陶弘方那边的消息渠道直接曝光,只能对这个问题作出含糊的回答。
石迪文道:“那这么说来,目前还只是道听途说,未经证实的消息了?”
白乐童道:“我们担心继续调查打草惊蛇,所以想直接向您通报,然后再借助官方手段去核实这些信息是否属实。”
关于如何把暗中调查这一手段描述得合理一些,陶白两人在前一晚便已经合计过了。他们要尽可能地让石迪文的注意力放在这件事情的真相上,而不是这些情报信息从何而来,过程是否合法。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要尽量避免提及石迪文的失察之责,以免让石迪文觉得脸上无光,从而影响到后续的调查工作。
石迪文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是担心乡试办的这些官员徇私舞弊,录取与他们有私人关系的这些生员。不过如果要立刻处理这些官员,那可能就会给今年的乡试带来很大的麻烦,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解决办法?”
“这”白乐童一时语塞。他当然希望石迪文能一口气将违规者全部拿下再说,但的确没有考虑到把这帮人从乡试办清理出去之后,即将到来的乡试又要如何组织进行。他也不清楚石迪文手下是否还有别的人选可用,但他知道自己应该很难独当一面,在短时间内就全面接手相关的工作。
“弘方,你怎么看?”石迪文见白乐童答不上来,便将问题又抛给了陶弘方。
陶弘方其实也没细想过由此所将造成的后果,被问及之后当然也拿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只好硬着头皮应道:“小侄以为,无论如何处理,都当以大局为重,不可影响到今年乡试的顺利进行。”
石迪文缓缓点头道:“说得不错。无论在此之前有什么问题,都不能影响到今年的乡试,这对我们来说才是头等大事。既然你们俩都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那先听听我的办法如何?”
两人自是不会反对,连忙聚精会神听取石迪文的解决方案。
石迪文道:“乡试办这些人虽然有谋私之嫌,但目前暂时还没有切实可信的证据,要冒然把他们治罪,也是有失公允。而且真要让他们全部走人,那接下来的乡试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我的意见,是暂时先让他们继续留任,主持好今年的乡试,其他的事情待乡试结束之后再说。如查明出他们确有舞弊行为,那就依法处置即可。”
白乐童皱眉道:“那就是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对他们的行为完全无视了?若他们真有舞弊行为,待乡试结束之后再来查处,岂不是对其他参与乡试的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