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荣是太后独女,母家权势极盛,在京中独有一座公主府,虽非豪奢之风但处处都讲究。
太后不易有孕,只得了晖荣一个女儿,也不插手夺嫡争位之事,处事向来公正严明,对众皇子一视同仁,素有贤德之名。
当然,不论哪位皇子继位,只要不是傻的,都不会与背景深厚的嫡母作对。
晖荣行事也承袭其母风范,在兄弟姐妹间极有威望,从不以势论人,如惠岳这般母妃势弱不甚得宠的都得了晖荣不少关爱。
因而,惠岳心中是极为敬重晖荣的。
晖荣生得温柔大气,圆脸桃花眼,身量高挑,骨肉匀称,面上总有三分笑意,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
“最近事忙,不然早该邀你的。你成亲出宫都有月余了,我也不知你过得如何,实在是我这个做皇姐的失职。”晖荣拉着惠岳的手情真意切地自省道。
晖荣身份贵重,有威望又明理,圣上将不少宗室之事都交由她料理,说事忙可真不是搪塞之语。
“三姐姐言重了,再不济我也是公主,在宫外还能被欺负不成,我这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三姐姐事多,不必为我分神。”
晖荣关心她是情分,但情分用起来也有个度,总不好事事烦到她面前,坏了情分。
晖荣语重心长道:“若有事,千万莫逞强。在后宅中,要磋磨一个女子有的是手段,不叫你身上有伤痛,而是让你心中不痛快,便是公主也能叫你有苦说不出。咱们既为姐妹,便应相互扶持,遇上麻烦事不必抹不开面子,我以后若是有事求到你们面前,你们可也不许推脱。”
说着,又叹了口气,面上浮起怜惜之色。
“你婚事上坎坷,父皇指的不提也罢,如今圣上指的这个也不算顶好的,也不知你可有委屈?”
惠岳笑吟吟地答道:“我与三姐姐说真心话,出嫁之前我也忐忑不已,可嫁进去后倒觉轻松。公爹婆母待我温和恭敬,妯娌友善不多事。驸马想必你有所耳闻,虽别人都说他纨绔,但胜在院中清静,相处下来也不是蛮横无理的人,这婚事于我是十分称心的。”
晖荣见惠岳面色红润,说话时嘴边带笑,眼神也轻松灵动,不像是是报喜不报忧的样子,也松了口气。
女子嫁人便如再次投胎,她是盼着姐妹们都能有个好去处的,权势富贵都是其次,过的舒心自在才最是要紧。
“那我就放心了,你也是个聪明孩子,自能过得不错的。”晖荣年长惠岳不少,对惠岳难免有几分爱护之心。
关切完惠岳,晖荣又问起五皇子,“五皇子在你那可好,近来没给你添麻烦吧?”
“五皇子甚是乖巧伶俐,哪有什么麻烦,再者家中还有不少人照应着,倒不费心。”
不仅如此,惠岳还给晖荣说了不少五皇子的趣事,其间免不了提到些远昌侯的丢脸事。
不过在晖荣看来,这反而显出远昌侯照顾五皇子十分尽心尽责,品性高贵。
“那便好,你不知道,有御史觉着将五皇子送去你驸马手中不甚稳妥,你们都还是孩子,怎么能懂如何照顾五皇子。因而见天地在圣上面前谏言,劝不动就说圣上是被所谓命理蛊惑,置国嗣于险地,把圣上气得几天都吃不下饭。”
晖荣也是无奈,亲儿子的事圣上自然比外臣心焦,做父亲的还能害了孩子?自都是考量周全才做下决定,一群没眼力的净会给人添堵。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你们将五皇子照顾地极好,你与安嫔熟悉,驸马与五皇子投缘,五皇子倒比在宫内的时候好些了。”晖荣笑道。
惠岳忙道:“这可不敢贪功,五皇子事事都有宫中伺候的人用心,我与驸马不过略看管些,有没有我们都是一样的,想来还是皇子福泽深厚,哪里是我们的功劳。”
惠岳说的是客气话,不过在晖荣心里,若说五皇子被照顾的是五分的好,那在另一个的衬托下,这好就变成八分了。
“你不知道,三皇子在成伯府可就不太顺当,把成伯府折腾的人仰马翻。”提起三皇子,晖荣又长叹不已。
“成伯也是娴妃母家,自然也是极为用心,不过三皇子性子略有些娇惯,离开娴妃不适应整日哭闹。不过这都是小事,就是身上大病小病的比在宫中时还厉害,从出宫起就没停过。昨日夜里突然发热呕吐,两三个御医都不够使,这一遭下来成伯魂儿都要吓飞了,再这么下去,说不得还得将三皇子送回宫中去。”
想也是,三皇子若在宫中有个不好,成伯也就是悲痛,若是在成伯府出事,就是他亲手断绝了日后的青云前程,都恨不到别人头上去。
惠岳听了这话想的却是,若是要把三皇子收回去,能不能把她家里的五皇子也一道送回去。
不是五皇子不乖,实在是责任太大,几天无事不代表几个月也能无事,谁也保不准有个疏忽的时候。
惠岳暗中打定主意,若是成伯将三皇子送回宫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