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她对着谭耀阳说过好多次,催促过好多次,如今,却从谭耀阳的口中听到了,安澜的心不知为何,狠狠的震颤了一下,甚至泛着隐隐的疼,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十分勉强的笑了一下:“好的,那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都可以。”
谭耀阳闻言,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微笑点头:“行,我吃饱了,我会找律师通知你的。”“
好。”
安澜半垂着眸,散下来的头发盖住了她大半张脸,也盖住了她脸上所有的情绪,唯可见她的双手泛着清冷的白。好
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将手中早已冷却的桂花糕全部吃了下去,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主
人都走了,她还哪有脸继续留在这里。
之前在楼上,她看到自己的东西全部都还留着,以为是谭耀阳对她留恋和不舍。
现在她才知道,那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同意离婚了,明明这是自己一直以来最想要的结果,可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好像抽光了她全身的力气,连脚步都是虚浮的,踉踉跄跄的一不小心就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垃
圾桶里面很干净,只有几张零星的小碎片躺在里面。安
澜本没有在意,可惊鸿一瞥,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让她已经往外走的脚步又调转了回来,蹲在垃圾桶旁边,纤纤素手捡起里面的一片小碎片。
然后又捡起更多的小碎片……
佣人跑出来,看到她蹲在地上,连忙过来扶她:“夫人,你怎么在捡垃圾呢。”安
澜的心,震荡的厉害,可还是保持住了最后一丝理智,对着佣人笑了笑:“没事,能给我找个袋子吗?”
佣人见她脸色苍白,很担心,又不敢违逆,便去找袋子了。安
澜将垃圾桶里的垃圾碎片带走了,还嘱咐佣人不能和谭耀阳说。
佣人点头,看安澜离开,很是担心:“夫人,您脸色很差,要不叫司机?”“
不用,我自己能走。”安
澜有些踉踉跄跄的离开了谭家。
楼上,谭耀阳站着窗口,看着她的离去。
幽深的眸子像是万年的寒冰潭,冷的彻骨。
安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然后就蹲在茶几面前,将从谭家垃圾桶捡回来的碎片,拼了出来。
那是两张去傅清流画展的门票。
现在却在她面前碎成了渣渣,就像她的心,也碎成了渣渣,痛的无法呼吸。柳
梦打来电话,安澜正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听
到安澜的声音,柳梦便担心:“安澜,你没事吧,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有气无力的,谭耀阳那家伙,该不会是欺负你了吧。”“
没有,我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你离开谭家了?”柳梦的声音透着惊奇。“
恩。”
“谭耀阳肯放你走?”
“恩。”柳
梦惊讶:“真的?谭耀阳中了什么邪了,竟然肯让你走,你都不知道昨晚他那个样子有多吓人,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他还是蛮紧张你的。”“
紧张我?”“
是啊,”柳梦绘声绘色,将昨晚的情形给安澜讲了一遍,“我一直以为他对你——不过经过昨晚我发现,他对你的感情比你想的要深啊,我还以为他带你回去,是要趁此机会和你重修旧好呢,竟然舍得放你走?”安
澜听着,最后却是苦笑了一声:“没有,是你误会了,他答应和我离婚了,会找时间和我办手续的。”“
什么?他答应离婚?他亲口跟你说的?”这怎么可能!经过了昨晚,柳梦打死也不相信谭耀阳会舍得放手啊,他那时候表现出来的对安澜的占有欲和保护欲,那可不是假的,除非他们都是瞎子。可
惜,安澜没有精力和心情去分析,只说:“是的,他亲口和我说的,所以,我们真的结束了。”
本该如释重负,如今,她却想大哭一场。
柳梦听着她的声音,又气又急,谭耀阳这个王八蛋,搞什么幺蛾子嘛:“澜澜,你别难过啊,我现在过来陪你。”
“不用,我想要静一静,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恩,你要是想找人陪,记得打给我啊。”
“好。”
挂了电话,安澜便抱着双膝呆坐在沙发上,对着那两张已经拼好了,但再也回不到原来模样的门票发呆。—
———历
经一天两夜。
顾瑾汐脚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算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里,雷诺并没有出现在顾瑾汐面前。
吃喝他都是找人给顾瑾汐送到房里,倒是让她休息的很好。
只是送到房间的吃食有限,吃了两天,她也腻了,便想去楼下自助餐厅吃点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