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月佑一的身体半靠着窗框, 他坐在二楼的窗台上,一条腿的膝盖曲起,踩在实处,而另一条腿则是顺着重力自然舒展地垂落在墙壁旁。
现在的时间, 温度是恰到好处的温暖, 微风像是花瓣一样的吻, 将青年的刘海吹拂起来。
而在楼下的一棵树旁,唯一正在煞风景的人, 应当正是踩着石头,试图将自己的脖子套进绳圈里的黑衣少年。
港.黑的干部太宰治眸色沉沉,他将自己脚下的石头踢开,闭眼露出期待的模样。
然而, 就在脖子被勒住、窒息感逐渐加强的时候, 随着“咻”的一声, 上方的绳索瞬间断裂。原本脖子被挂在绳子上的少年也重重地滚落在了地面上。
太宰治的手捂着脖颈, 下意识地趴在地上咳嗽了几声, 黑色的卷发遮住了他的双眼, 原本苍白的面色泛起病态的嫣红。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 任务奖励已到账。]
神月佑一的表情淡漠地收回手, 将它插在衣兜里, 仿佛刚刚切断绳索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他在树下的少年看过来之前, 相当熟练地将自己隐藏进建筑物的阴影之中。
“别躲了……”太宰治慢慢站起身来, 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但气场却是不符合此刻年龄的沉稳,念出了一个名字, “神月佑一。”
这段时间他自鲨的频率直线上升, 却总是会被人及时救起。而他的下属们姗姗来迟, 赶到的时候都同样一头雾水,从没有人发现暗中的救人者究竟是谁。
直到昨天晚上,太宰治采用了另一种极端的方式,终于让他抓到了这个无聊又让人厌烦的“好心人”的小尾巴。
太宰治松开被自己扯得凌乱的领带,面无表情地看着轻巧地落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说是青年应当不太合适,因为神月佑一的那张脸确实分外年轻,残留着清冽的少年感,没有表情的时候冰冷而刺人。
但他长得很高,十八岁的太宰治身高已经足以傲视大多数同龄人,但神月佑一的身形却更高,黑色的西装衬托出他细窄的腰线。
他微微弯下腰,礼貌地说道:“太宰先生。”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吧?”太宰治掀起眼皮,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是。”神月佑一抬起眼,那双眼睛像是昂贵的红宝石,但内里流淌的却应当是尸山血海。
太宰治抬起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
作为低一级的成员,神月佑一顺从地弯下腰。
“不要多管闲事,知道了吗?”太宰治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在那里留下了两道红印。
被训话的少年直起身体。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并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只有眼角眉梢的细微之处才能够让人察觉到那浅淡到几乎没有的茫然。
“如果你是我的直系属下,就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事了。A应该不知道你在跟着我吧?”
神月佑一微微摇头。
“A先生不知道我救你。我没有在跟踪你。”
然而,太宰治却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他的语气危险:“难道,你想说那都是巧合?”
“作为Port Mafia的成员,理应尽全力保卫干部和首领的安全。”神月佑一半垂下眼睛,平淡的话语里透着理所当然,仿佛将这件事当做是自己的信条,“维护太宰先生的生命安全是偶然,也是义务。”
他的话把太宰治气笑了。
“这么想成为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吗?”右眼被绷带覆盖的少年恶意地踢在另一人的膝盖上,让他被迫半跪在地面上。
处在上位的黑.手党干部居高临下地伸手,毫不留情地揪住神月佑一的衣领。
“乖乖地跟着A,不想死的话,就别试图插手你不该管的事。”
被恶语相向的神月佑一没有说话,单膝跪地的姿势很稳定;而思维的另一端,川上艾希尔想起了港.黑大楼爆炸的那一夜,自己当初回头瞥见落在地下室地面上的手帕。
——两件不同的事情,却仿佛有着惊人相似的特质。
容貌优越的少年抬起眼睛,火红的眼瞳在夕阳的映照下像是跃动着的烈焰:“太宰先生,您是在害怕吗?”
港口黑.手党之中,以深不可测、反复无常而著称的干部,他的动作一时间停滞了。
————————
摩托车平稳地行驶在沿海的公路上。天色将晚,海边的晚风清凉,而车上的两人俱是戴着头盔。后座上的少女金色的发丝从头盔的缝隙下冒出来,散落在肩膀上,随风向后飘荡着,像是某种质地极好的绸缎。
“……一直不说话,是在发呆吗?”松田阵平的声音从头盔内部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川上艾希尔眨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没有,我只是在想,松田警官会带我去什么地方。”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