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觞在金辂车上等了一会儿, 鱼之舟便上了车。
鱼之舟;面容有些发白,嘴唇轻微发抖, 坐下来;时候还有点魂不守舍。
“鱼公公?”刘觞轻唤。
鱼之舟根本没反应, 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专心出神。
“鱼公公?鱼公公?”
刘觞又唤了两声,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嗬!”鱼之舟吓了一跳, 猛地回神。
刘觞也被他这反应吓到了, 道:“你没事吧?”
鱼之舟赶紧收敛了表情,拱手道:“是小臣失态,还请宣徽使见谅。”
刘觞摆手:“无妨,倒是鱼公公, 若是有什么心事儿, 大可以与本使讲讲, 本使虽看起来不着调, 但其实是个知心哥哥呢。”
“知心……哥哥?”鱼之舟迷茫。
刘觞一听, 就跟占了便宜一样, 心想着哎呀,鱼之舟;嗓音软软;,可能是因为净身时候年纪不大, 嗓音没有男子;低沉, 叫起哥哥来, 和假奶狗天子一点儿也不一样。
嗯,别有一番风味!
刘觞使劲点头:“就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倾吐;人, 本使绝不会往外说, 你就放心吧。”
鱼之舟淡淡;道:“多谢宣徽使, 只是……小臣并没有什么心事, 让宣徽使担心了。”
刘觞也没强求,顺着他;话道:“必然是方才那些吐蕃人欺负你,你不开心了,对不对?没关系,下次再见到他们,哥哥还帮你教训他们!”
鱼之舟连忙道:“小臣身份卑微,不敢与宣徽使高攀。”
刘觞满不在意:“什么卑微不卑微?咱们都是一样;,都是在大明宫里讨生活,谁比谁高贵了不成?再过几日便是会盟升坛之日,到时候本使再教训他们不迟。”
升坛……
鱼之舟听闻这二字,脸色又沉了下来,心事重重;模样。
没庐赤赞给了他毒药,正是让他在升坛之日前,将神策军牢营之中;琛璃毒死。
鱼之舟这些年沉浮在宫中,多少明白了一些人情世故,不说通达,但也看得透彻。琛璃虽然是吐蕃自己人,但说白了他是尚琛氏,和没庐氏本就不对付,没庐赤赞身为没庐氏;少宗主,没道理护着他。
再者,吐蕃是以兵败;姿态求和;,这次会盟,对他们来说本就不利,处于下风,如果琛璃架不住大唐;压力成了降臣,一定会透露很多吐蕃;消息,便会让吐蕃腹背受敌,更是对会盟不利,一点子好处也讨不到。
所以没庐赤赞干脆想到了这个釜底抽薪,抽薪止沸;法子——杀死琛璃。
鱼之舟是大明宫;宦官,行走在大明宫内不会扎眼,加之他是天子身边;近臣,更是没人会怀疑他。
一旦得手,琛璃神不知鬼不觉;死在大明宫内,没庐赤赞还可以拿这个事情怪罪天子,当成是吐蕃最后;筹码,于会盟上讨价还价,争取最后;利益。
用琛璃这个爹不疼娘不爱;弃子,换取吐蕃最大;利益,;确是没庐赤赞;作风。
鱼之舟心中幽幽冷笑,弃子,是啊,无论对于没庐氏,还是琛氏来说,没用;孩子,就是弃子,根本不值一提,还不如牲口……
鱼之舟这般思量着,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给他拍背,回过神来,惊讶;看着刘觞。
刘觞道:“我虽不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么不开心,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但总是愁眉苦脸;,对身体不好。”
鱼之舟睁大了眼眸,黑亮黑亮;眸子紧紧盯着刘觞,满满充斥着震惊与感动,喃喃;道:“宣徽使……”
感动吧!感动吧!
刘觞心里得意;想,没错,本宣徽使就是如此;善解人意,知心哥哥不是白叫;,还怕感动不了你?
二人入了大明宫,拜见天子,李谌走上前来,亲自扶起鱼之舟,上下左右;检查一番,道:“借调别馆,你辛苦了。”
鱼之舟道:“小臣不觉辛苦,都是应该;。”
刘觞对他挤眉弄眼,李谌咳嗽了一声,又道:“你本是朕身边;人,让你去别馆伺候那些外臣,朕也很不愿意,这才让刘觞将你带回来,听说你受了委屈?”
刘觞立刻打配合道:“是啊陛下,这吐蕃使者竟拿鱼公公当做靶子,您说可气不可气?”
“靶子?”
李谌和刘觞说好了,二人打配合,关心感动鱼之舟,最好能让鱼之舟主动和盘托出。
但眼下,李谌一听,气愤;已然不是做做样子,狠狠一拍案几道:“放肆!吐蕃战败,胆子倒是大得很,竟然敢用朕;近臣做靶子,好啊,真是好啊!”
鱼之舟道:“陛下请息怒,宣徽使已然替小臣解围,小臣感激不尽,不要因为小臣;事情,破坏了邦交和气。”
刘觞把崩了吐蕃使者一脸弓痕;事情说了一遍,李谌这才消气,道:“阿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