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敲一下:“别做梦了,快去吃饭。”
然后自己先跑没影。
余清音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去校门口的黑网吧吃炒面打游戏,心想能回来好好上课就行,毕竟青春期谁都讲不好,她管得太多也许物极必反。
因此她半句不提,倒是先眯着眼睛睡午觉。
其实这个时候的教室反而安静,再过会吃完饭的人陆陆续续回来才叫吵闹。
余清音等听见动静就站起来伸懒腰,打上伞朝外走。
操场上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看上去丝毫不惧炎热。
余清音都替他们担心会不会中暑,捡着树荫处往校门口走。
跨过大门,就几乎没有遮挡物,太阳追着人跑,好像想把伞面也晒出个窟窿来,只有在室内的时候会好些。
不过这个好,并不等于凉爽。
快餐店的两台吊扇鞠躬尽瘁,可惜没发挥出太多的作用,热气仍旧回荡,甚至黏在人身上不肯下来。
余清音只觉得吃下肚子的不是饭,是自己无处发泄的火气。
她满头大汗地读不下书,索性打着伞在操场看打球。
县中的设备潦草,可没有看台之类的地方,因此她只能站在树下看,时不时踢踢发酸的腿。
像她这样大中午闲得慌的独一份,几个打球的男生很快注意到,投中一个就往这边看一眼。
要换个人兴许就不好意思地跑开,但余清音的脸皮已经进化,还冲人家笑笑。
正是十几岁的年纪,男生们反而避开视线,趁着中场休息的时候讨论她在看谁。
但他们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余清音就是贪恋着青春的活力,毕竟她有三十岁的灵魂,偶尔会觉得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
她就像是投进来的孤魂野鬼,再没办法成为那个少女。
可见时光确实不再。
余清音心中万分感慨,拍拍身上的灰回教室。
别看是午休,学生们也不少,聚在一块三三俩俩的说着话。
只要稍微支着耳朵,整个年级的八卦一览无遗。
余清音听得高兴,就是不知道其中的谁是谁。
但她依稀记得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应该清楚,摸着下巴:“没法对号入座,真可惜。”
她正努力琢磨着,企图从记忆里翻出几个人来,思绪被眼前出现的方晴晴打乱。
看得出来方晴晴不擅长交朋友,表情小心翼翼道:“你中午也在学校吃吗?”
余清音点点头:“你也是吗?”
两个人顺着这些无意义的话聊起来,意外的没有冷场。
本来方晴晴还很担心,等预备铃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在这儿坐很久,轻轻地挥着手:“待会再来找你玩。”
她前脚走,后脚余景洪闯进教室,看得出来他一路奔跑,却还有闲心挑剔:“刚谁在这儿?我的椅子怎么这么烫。”
余清音一本正经:“我的新同桌。”
哟,还想换同桌。
余景洪眉头一挑:“这个班你认识几个人?”
余清音举目四望,能讲出来的名字居然不超过五个。
她一下子被问倒,头发一甩:“那我就做孤狼。”
余景洪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我看你是在耍孤僻。”
要孤僻来形容也没错,主要是余清音太久没有交朋友,她念书的每一程都有同伴,可惜到三十岁那阵子纷纷散落,偶尔只跟同事们结伴。
她确实孤身太久,也享受一个人的时间,现在乍然回归到热闹的环境里,只觉得无所适从。
再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跟初中生们玩,只觉得大家讲话都不在一条线上。
不是小朋友们太幼稚,而是她一派长辈口吻,看到谁都想劝劝要珍惜青春好好学习。
她深知一张嘴肯定遭人嫌,叹口气:“你不知道我的艰难。”
余景洪觉得自己是知道一点的,毕竟堂妹从小的性格就弱,在人群里不扎眼,也很容易被欺负。
他干脆说:“要不我带你一块玩?”
余清音又不是小孩子,需要跟在哥哥后面转。
她摇摇头:“我一个人挺好的。”
会好吗?余景洪到底只有十五,因此无法理解成年人的自洽。
他坚定认为人还是需要朋友,正打算长篇大论说服,老师已经进教室。
下午的第一节是化学,也是初三刚开的一门课。
余清音生怕一眨眼就跟不上,连忙坐直坐正翻开书。
余景洪自然不会吵她,也不愿意叫她操太多心,目光变得专注起来。
但下课的时候记得重提:“真的,你不能一直这样。”
余清音还在脑海里过一遍课上的内容,早就忘记之前的话题,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