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张行简的眼睛,直言不讳:“报复欺负我的人。”
张行简:“那你走什么?在这里不能报复?”
沈青梧:“不能。”
张行简:“哪里不能?我是你的障碍吗?”
沈青梧:“你是你老师的学生,你这一趟出行,抱着合作的目的,你当然不能和你老师闹翻。你……”
张行简:“所以你在怪我?”
沈青梧:“我没有怪你,你不要打断我的话,听我说。姜家人让我不痛快,那个姜茹娘自己作怪,故意推到我身上,你因为你老师的原因,不好发作,我十分理解。
“但是我不一样。你老师和帝姬没什么交情,和我更没什么交情。他讨厌我,也是我的事。跟你在一起的沈青梧不好报复,但是单打独斗的沈青梧可以。
“我不想你为难,也不想给帝姬找麻烦。我自己来——姜家要结仇,结的也是我沈青梧。”
她语气平淡,却确实在劝张行简:“所以你离我远一点儿。”
她甚至还为他出主意:“我走后,你就说你和我为此事闹翻,我不服管教,独自离开。你和你老师的关系能借此修复,我也能去做我的坏人。你我两不相干。”
张行简:“两不相干?”
他沉默一会儿。
他问:“那你何时回来?”
沈青梧很淡漠:“你下一个地方要去哪里?告我个地名,我到时候去找你。”
张行简平静:“我还没想好。”
沈青梧:“那你想好了,在墙角做个标记,我有空了去看。”
她潇洒地说完,交代完自己的意思,一身轻松。
她转身便走。
张行简湿漉漉的袖子贴了过来。
她料到他会这样,便用手肘去撞,要推开他。然而雷声在这时响了一声,张行简拉着她手腕的手指极细微地抖了一下。她推撞在他胸膛上的手肘力道不轻,他也硬生生吃下了这种痛。
沈青梧心软一瞬。
心软的她,便被张行简从后抱住了。
他湿润的呼吸拂在她耳边:“不许走。”
沈青梧拧眉:我已说得这么清楚,又不是要抛家弃子,你这是做什么?
她不耐烦,也不说话,却是张行简抱着她的腰,让她转个身,重新面对他。
郎君小卷帘一样浓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暗含郁色。
张行简:“你抬头看。”
沈青梧抬起头。
下一刻,仰起脸向他后方斜上角认真看去的沈青梧,唇上一湿一软,被贴上了柔软的气息。
沈青梧蓦地眼眸一颤,看向张行简。
他几乎不主动吻她。
他只在床笫间偶有热情时会忍不住亲一亲。他是那类将情与欲控制得极好、安排得极妥帖的人,他再说自己为欲所困,实际上,他不被其左右。
两人之间。
控制不住情绪的人,一直是沈青梧。冷静温和的人,一直是张行简。
发疯的是她,收拾战场的是他。
自然,他是小仙男嘛,她是想拉他入泥沼的坏土匪嘛。
他此时在做什么?
沈青梧喃喃问出口:“你让我看什么?”
他眼睛极轻地弯了一下。
有点儿笑,笑意却不多,更多的是忧郁、失落、迷惘。
他轻声:“……看月亮掉下来。”
他扣住她下巴,俯脸来亲她。
沈青梧侧过脸躲开。
张行简从未这般强硬过,依然扣着她下巴,要掰回她下巴,继续吻她。
沈青梧向后退,他向前迫。
沈青梧抬起空着的没有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一掌推在他肩头。她力道不算重,可也不轻,张行简依然没有躲避。
哼也没哼一声。
电闪雷鸣,肩头之痛,周身浸在雨中,冷汗被雨盖住。
张行简扣着她在怀,推着她向后,无论她如何抗拒,他也要亲到她。
唇上被咬出的血亦不放在眼中。
百般痛意,带给他另一种沉溺深渊之下骤得呼吸的刺激爽意。
“咚——”
沈青梧被推到了半边落灰的墙上,头磕在枝叶藤条上,唇齿间尽是张行简的气息。
雨丝落在二人的眼睛、鼻端。
沈青梧两只手都被扣住,被按在墙上,挣扎反抗打斗之下,她背在后背的包袱“噗”一声落了地,没有人在意。
两道影子贴着墙。
喘息声、雨注声,淅淅沥沥,缠缠绵绵,混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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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大怒。
竟敢强迫她!
沈青梧又稀奇。
竟敢强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