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轮回,不同的文明有不同的见解。
而就易夏目前所接触的诸多文明来看,东方谱系超凡文明在这方面的打开方式算是略微有些深度和广度的。
在巫觋的相关领域中,也有着相应的展开。
当然一如易夏在巫觋诸多知识体系中的抉择。
在这些领域,易夏都没有太过深入地钻研。
以巫觋所对应的层级,那是同样晦涩和艰深的……
不过就此,易夏也不算是全然的空白。
拘神唤灵的把戏,易夏多少还是会一些。
只是,那家伙凭借以那方世界的毁灭为代价的后手,抵御了易夏的相关手段。
这不禁引来了易夏的关注。
众所周知,大巫一向没有收拾“残渣”的习惯。
尽管在那些并不客观的谣言中,总容易将“灭绝”之类的字眼,全然地加以大巫。
但显然,在更多的情况下,大巫总是如同一位匆忙而急躁的、只待囫囵咬上一口的食客。
对于那些边角料,大巫向来没有一一追踪的意向和耐心。
当然,这是指在外出狩猎的情况下。
而除此之外,引来大巫的关注则是另外一种情况。
一个充满了黑暗野望与邪恶禁忌知识的存在,带着记忆转世重生?
大巫不太有爱管闲事的习惯。
可显然,这个黑暗的存在引起了的大巫的兴趣。
更何况,它还在某种意义上成功从大巫手上逃脱。
虽然代价颇为惨重,可于对方而言,那似乎是全然可以被割舍的就是了。
如此,大巫看向那混沌的界域。
他能够看到那带有睚眦气息锁定的亡魂,在那也许是此地执掌生死的神祇引导下,逐渐走向那象征着轮回的大门。
下一刻,生与死的界限再度开始颠倒。
易夏能够看到,那些穿过门户的亡魂所经历的一切:
那是最为彻底的湮灭与重组。
是生命的“新”所对于死亡的“旧”的全盘否定与改造。
唯有在完整地历经了这道关卡之后,一切方能得到真正的重塑……
那迫近真正的“死亡”,让西尔维勒从跨越生死的浑噩中苏醒。
那曾经在理论中重复过无数的进程,这一次再次开始……
只是与以往所不同的是:这是一次且仅有一次的……
感受到那一点点被抹消的记忆,西尔维勒却并未感到恐惧。
那对于寻常的生灵而言,神秘乃至于禁忌的生死之门,它早已探究了足够漫长的岁月。
因此,这一切于它而言,并无难度。
只是……
西尔维勒低下头。
它看向自己的胸膛。
那代表着凡物心脏以及灵魂要害的地方,似有某些顽固的事物正萦绕于此。
它并不那样显露。
也唯有在这样跨越生死的界限的时候,西尔维勒才得以发现。
这一发现,让西尔维勒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恍然。
所以,这就是那被黑暗所视为血腥和禁忌传说的力量吗……
既然这样的话……
西尔维勒有了决断。
它从黑暗而血腥的世界,一路走到现在。
自然也知晓,一切都用终结之时。
只是它当然对此不会甘心,也竭尽所能地去挣扎了。
而当最坏的可能即将成为现实之后,它同样不乏这样的决断。
再没有丝毫的迟疑或卷念,西尔维勒将最后的手段,用于锁定那最后的残存:
“幸运的新生者,你该记得——我叫西尔维勒……”
如此,生死轮换,过往不复。
西尔维勒的亡魂,彻底湮灭在这光与影的门户之中。
在时间的间隙流淌向下一个区间时,在多元宇宙的另外某个角落,有生与死的对应就此上演。
而那贯穿生死与时空的锚定气息,则在下一瞬间,为易夏指明了方向。
在大巫缭绕着无尽火光的注目之下,他能够看到:
那是一间由泥石堆砌而成的简陋房屋,在柴火所予以的温暖庇护下,一个婴儿得以诞下……
“哇……”
凄厉的哭声,穿透了寒夜的死寂。
充当产婆的村妇,将婴儿包裹进兽毛编织的毯子里。
而精疲力尽的妇人,则温柔地注目着这个新生的孩子。
大巫缭绕着无穷火光的眼眸,默默凝视着这一幕。
他能够看到,那蜷缩在婴儿体内的新生灵魂:
它是纯洁无暇的,不再有曾经的黑暗与扭曲。
而那作为某个黑暗生命最后痕迹的烙印,则以微小到难以辨识的某种人类文字,化作黑痣出现在婴儿的脚心。
无需其他杂糅的释义,易夏得以知晓。
那是“西尔维勒”的缩写……
如果只是试图通过某些手段来蒙蔽大巫视域的小把戏的话,那么显然它有些低估了睚眦的特质层次。
而此刻,大巫感受到那消失的睚眦气息。
它最后出现的时刻,便是那黑痣成型之刻……
这意味着——那名为西尔维勒的黑暗生命,永远地消失在这条时间线的多元宇宙……
这让大巫难得为一个黑暗生命,生出些许类似唏嘘的触感?
他试图抓住这头奸猾的猎物,而对方却表现出令大巫也颇为意外的果决。
对方能够以一个支配已久的世界作为代价,来换取其成功新生。
却也在发现势不可为后,堪称果断地选择了放弃……
良久,大巫摇了摇头。
他懒得去纠结,一个洗净过往的灵魂是否还需要为前世的罪孽赎罪与否的问题。
既然睚眦的气息在此消失,他也不会去找一个婴儿的麻烦。
西尔维勒……
易夏想了想,他记下了这个黑暗的名讳。
如果在其他的时间线,再遇到承载这个名讳的黑暗存在,他会更果断地出手了……
于易夏而言,对方也仅仅只是表现出奸猾和果决的特性。
可如果是针对于更为孱弱的生灵群体,对方所予以的压迫感和支配感恐怕又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