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散发着某种难以描述复杂气味的贫民窟深处,阿尔瑞泽躺在布条堆砌的木板床上。
他胸口的伤势,正在以某种趋势缓慢地恶化着。
尽管子弹已经被取了出来,但其造成的毁灭性创伤。
在这片湿热的大地上,仍然导致了阿尔瑞泽极度严重的炎症。
如果不是他体内残存的圣光,还在与细菌和病毒进行激烈的抗争。
以这里贫瘠而恶劣的医疗环境,阿尔瑞泽现在早该躺在地平线下更为阴冷的角落里了……
对于是否后悔孤身来到了这片动荡的热土,阿尔瑞泽觉得自己是坦然的。
只是与之前出行前所设想的“先进行一些更为简单的、没有什么危险性的救助工作”有些出入。
当他真正面对黑暗与邪恶的侵扰的时候,阿尔瑞泽发现自己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明哲保身,显然并不适用于一个有着足够良知的崇善者。
或许,还是因为我太过弱小……
阿尔瑞泽无力地躺在床上这样想道。
圣光力量的获得,不免让他有些失却了曾经的谨慎。
当那或许还泛着锈迹的枪械中射出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之后,阿尔瑞泽方才勐然醒悟过来。
他仍是血肉之躯……
好在命运至少予以了他反省的机会。
虽然或许只是最后痛苦的挣扎……
而在这恍若弥留之际的浑噩瞬间,阿尔瑞泽忽然感觉自己听到了某种声音:
“孩子,向我祈祷吧……你不该在这种地方倒下……”
而伴随着这个声音,阿尔瑞泽忽然感觉自己记下了某个冗长的陌生名讳。
那是什么?
神吗?
可如果真的存在神明,这个世界又为什么还存在那么多的苦难呢?
“因为人有人的……傲慢……”
“这是他的世界,我本不该也不能对此评论更多……”
“向我祈祷吧……在没有得到祈祷前,我无法将力量传递于你。”
那陌生的声音还在回荡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声音突兀地消失了。
下一瞬间,阿尔瑞泽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存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天……天使?”
阿尔瑞泽愣愣地看着对方身后洁白的羽翼,那种惊异甚至一度让他脱离了困窘的躯体。
然而对方只是看着他,随后一抹荧光浮现。
阿尔瑞泽感觉自己的身体陡然恢复了正常,那种虚弱和痛苦仿佛只是之前他噩梦般的幻觉。
“抱歉,大巫的存在,让我一度忽略这个世界另外的文明界域。”
“但好在,一切尚且能够挽回。”
对方如是说道。
随后顿了顿,他看向阿尔瑞泽:
“警惕迥异的光明,就像白昼也有斑斓的光谱。”
“然后,更为艰苦地修行吧,再过纯澈的弱小意志也无法洞穿这个世界。”
“我有我所立誓践行的职责,不能予以你更多的帮助。”
“努力吧,崇善者,正义与救赎从来不乏刺骨的荆棘……”
对方这样说道,随后便一如他所出现的那般,径直消失了。
阿尔瑞泽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
他总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天使”,看向他的目光颇为复杂。
那并非是超然的神性,而更像是某种同路者的审视和怀念。
对方好像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却并没有出现。
对此,阿尔瑞泽并不明白。
他对这个在此之前,便因为圣光的出现而显得混沌的世界,再次感觉到迷茫。
还有,大巫是什么?
是东方的祭祀吗?
可为什么还加上“大”的前缀?
阿尔瑞泽觉得有太多的疑惑,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他好像再次回到了懵懂无知的年岁,只是却不再具备那时的满腔热情和探索这陌生世界的兴奋。
自己应该怎么做,阿尔瑞泽不知道。
但现在伤好了,他需要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
…………
如此,一夜无话
由于今天要赴宴,所以易夏难得在地球修整了一晚。
已然踏足传奇领域的他,在相关冒险的时间消耗,明显相比于超凡时期整体提升了不少。
一两天是常事,真鏖战起来打上十天半个月也不足为奇。
老实说,易夏对于今天的宴会,还是颇为关注的。
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异神邀宴,从这破天荒的头一遭来说,都有着某种值得纪念的意义。
当然,易夏并没有休憩太久。
在超凡阶段,他便已然逐渐摆脱了日常睡眠的需求。
而在突破传奇之后,易夏在这方面的需求变得更为稀少了。
已然不足以用雄浑来描述的恐怖生命力,让他几乎能够保持着相当漫长时间的精力充沛。
而即便是休眠,也不再需要数个小时那般漫长的时间。
当然,这是指常规意义上的修整。
如果是更为深邃层面的损伤,那么易夏同样可以进行漫长到以年为单位的睡眠。
只是以他目前的生命状态和综合能力而言,出现这种损伤的概率只能说存在……
在摄取了一份尹姣送来的饺子中的概念,作为象征意义更多些的早餐后,易夏准备出发了。
在某剑修复生后的这段时间内,地球尚且处于颇为平静的阶段。
此前那些试图造神的,也由于各种原因屡屡受挫。
他们是否能够成功造成“神祇”来,易夏并不知道。
但是如果有其他的异神敢于回应他们,那则是另外的情况。
因此,总的来说,地球也没有什么新的乐子。
至于昨天的那个崇善者?
由于其并非东方谱系超凡文明的范畴,易夏也没有对此予以更多的关注。
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派遣羽人予以其救助,也更多是出于对崇善者这一概念的认可。
相比之下,羽人对其的关注可能更多一些。
至于羽人是否会将其的成长视为某种试炼和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