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夏看着被他牢牢抓住的变异人参精。
那于其他生命而言,充满了黑暗统治力和压迫感的称号之类。
于易夏而言,都是无用且杂糅的讯息。
在弥漫的雾霾之中,巨大的巫鼎应意而出。
在扭曲的空间和概念中,它的出现没有带来任何有形的波动。
唯有那仍然在试图挣扎的克缇卡蒂,才更为清晰地感受到。
周围那陡然变得更为深邃的阴影。
无形中,那冰冷的死亡气息犹如漫天密布的乌云一般,遮天蔽日地涌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双原本死死遏制住它的大手却突然松开。
梦寐以求的自由突兀而至,克缇卡蒂却没有感觉到半分欣喜。
它知道,时候到了……
那在短促时间内难以计数的重组,所绵延的灵魂痛苦,仍然在它的黑暗意识中肆虐着。
在陡然变得深邃的黑暗中,克缇卡蒂能够感觉到某种一点点迫近的死亡窒息。
但即便心头依然被某种强烈的情绪所充斥,但克缇卡蒂仍然没有放弃。
它巨大的身影陡然变得闪烁。
在它的血脉力量下,空间忽然变得“松软”起来。
而那原本吞噬一切的迷雾,也仿佛变得遥远起来。
一切格外顺利——它成功发动了它的空间移动能力。
然而下一瞬间,看着周围再度弥漫而出的大雾。
克缇卡蒂知道,它被这大雾困住了。
甚至它能够隐约察觉到——在那大雾之中,还有什么更为坚实的牢笼在束缚着自己。
而就在这个时候,克缇卡蒂勐然抬起头:
天穹忽然下起了暴雨。
不,与其说是暴雨,倒不如说是洪水的倾覆。
就好像天穹裂开了一个通往水元素世界的口子,冷冽的水源不断从中涌出。
这也许是一个机会。
克缇卡蒂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它的身影顿时朝着那倾覆的雨水连番闪烁。
没有大手的阻碍,没有其他的限制,一切顺利得令人悚然。
然而,那倾覆的洪水,就像站在山上的凡物试图采摘头顶的圆月一般。
无法留下和找到足够的锚点,克缇卡蒂甚至不能判断它究竟在前进亦或后退。
直到那从大抵是从地面掀起的浪涛,不可避免地将它吞没之后。
克缇卡蒂才得找到了短促的锚点。
然而很快,随着吞没这一切洪水的爬升以及它始终无济于事的移动。
那即便是这样短促的锚点,也很快随着肆虐在迷雾中洪水而变得模湖不清了。
“你以为命运已定?”
克缇卡蒂停止了动作,它抬起头看向那在洪水中若隐若现的迷雾。
沙哑而充满了辨识度的声音,却未能如期响起。
克缇卡蒂不以为意。
它站得更直了一些,仿佛一颗形态怪诞的大树。
“没有人能吃了我。”
在寂静的领域中,克缇卡蒂无声地说着。
下一瞬间,它的灵魂开始了彻底失控的裂解。
那是不再有所奢求和保留的自我毁灭。
它吞噬了难以计数的生灵,却并不接受,自己也会迎来同样的结局。
而在它所未能察觉的领域里,大巫缭绕着无尽火光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一切。
自爆?
裂解?
在巫鼎之中,可没有这样的说法。
这一点,从传奇之后巫汤的形式变化就能够看出。
这会是一锅好汤……
大巫肆虐着无尽火光的意识海中,那些孱弱与柔软的思绪早已化为了燃烧的意志。
面对黑暗和异族,并不足以将那肆虐的火光分开,流淌出那大巫仅存的温润。
下一瞬间,随着作为辅助材料的流水抵达了相应的阈值。
易夏心念一动。
如此,滔天的火光从巫鼎之下张牙舞爪般地呼啸而至。
原本还并无其他异常的巫鼎之内,瞬间便被某种肃杀和毁灭的力量所充斥!
也许对于东方谱系超凡文明其他的相关体系而言。
或许存在元素变迁的周天规律。
但始于混沌的大巫,显然不需要这般君臣左使的调和。
一切,都在肆虐的火光中得到诠释。
至于最终的产物,是否过于粗犷和爆裂?
那对于向来皮实的先民而言,显然并不是问题。
如此,雾霾渐隐。
大巫那遮天蔽日的躯体,再次出现在大地之上。
而那逐渐趋于某种生命色彩的鼎沸汤汁,则开始升腾出似乎泛着光彩的氤氲雾气。
不多时,天色骤变。
在某种规则的力量下,连绵的厚实阴云覆盖了这片本就狼藉和死寂的大地。
一种压抑的氛围,逐渐在整个空间中弥漫开去。
而那些从巫鼎中升腾而出的云气,则早早地散开。
它们有的在某些区域化作连绵的细雨,有的则化作了湿润的微风。
而所有受到这股运气的衍生变化所影响的区域,则仿佛受到了自然的古老祝福一般。
四季的分明变化,在死寂的大地上得以呈现。
那些在更为深邃的大地中得以留存的细微种子,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和速度生长、繁衍和凋零。
仿佛那曾经被吞噬的一切,又再度回朔到了这个世界。
但唯有那除却植物舒展的声音外仍然寂静的大地,在默默地诉说着某些逝去。
而易夏这个时候,则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些。
他凝视着头顶的阴云,缭绕着无尽火光的眼眸中,显然不乏某些不怎么温驯的思索。
宝药天成,自有异象。
一如智蛊炼制,在物质世界也会有所反馈一般。
但相比于那些全然顺应这一切规律的群体,东方谱系超凡文明在这一层面所展现的,向来是另外一种特质。
雷劫?
那也得的确定有益的才行……
至于考验?
巫不吃这套……
毕竟上得了强度的劫难,没有噼向大巫的可能。
而更多作为惩戒意味的?
大抵可以参考,曾经某位挨了雷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