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数万人的面口吐芬芳,动手行凶,郭戎的突然发作让周围所有的人惊诧,所有人都被郭戎这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一时间场面变得极为尴尬!
李锐、杨鑫、郑勇男这些行伍多年的家伙自然可以看出郭戎是在阻止叛军自寻短见的举动,可是其他人就未必知晓了。
尤其是皇帝李纯,太子李宁更是一脸懵逼,这种程度的君前失仪比忤逆也差不了太多了。
然而,这一大一小,事实上的“储君”和“储储君”看向大唐真正的主人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李诵的脸上挂着的不是愤怒或者惊讶,而是一种玩味的笑容。
至于郭戎,破口大骂之后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了,失态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好像抢了李诵主角的戏份,整个就是一身冷汗。
在皇帝和太子看向李诵的同时,郭戎有些不安的目光也转移到了李诵的脸上。
结果李诵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正用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姿态看着自己,微微愣神之后,郭戎干脆豁出去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郭戎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被踹飞的张泰成,一边伸脚继续行凶,一边继续开卷。
“陛下允许你死了吗!”
“老子麾下战死的将士允许你死了吗!”
“大唐为国捐躯的英烈们允许你死了吗!”
“你一死了之,你犯下的罪孽想让谁替你承担?”
“你想一死了之,白日做梦!”
“你想……”
“好了郭戎,够了,你再踹下去,他就真的要死了,你不是还想让他赎罪么,……”
李诵的话音落下,郭戎已经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大步走回李诵的面前。
“陛下,臣有些失态了,请陛下降罪!”
李诵的话音出口,郭戎不仅停止了看似暴虐的行为,更是自己跑到李诵的面前请罪,这一幕让不少人的心中产生了波澜。
“你啊,率部死守兴庆宫整整一天,三千将士十不存一,就连最后被迫上阵的厨娘们都死伤过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一次就不处罚你了!”
“但是下不为例!”
“谢陛下!”
无论是郭戎对着张泰成连卷带骂,郭戎对李诵的请罪,还是李诵以看似解释的方式对郭戎轻拿轻放的饶恕,在数百人形扩音器的帮助下被传入了整个广场之上。
几乎是在一瞬间在所有的不同立场,不同身份,不同观点的人群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寻常百姓和大部分叛军只是在看热闹,但是在其他人眼中有了不同的意义。
从一开始就对于郭戎这一不太符合常规的存在,很疑惑的皇帝李纯长出了一口气,同时脸上堆满了会心的笑容,释然之下,李纯摸着皇太子李宁的脑袋轻轻的说了一句。
“耶耶替我们选了一个不错的将军!”
在宫墙边上的某个角落,一名三十多岁,身材魁梧,身穿紫袍,挂有金色鱼带的中年男子,对身旁一名身穿王八绿绿的年轻人叹息道。
“没有想到叔父选择的义子竟然有如此的手段,更如此的得圣人之心,就今天来看,是哥哥错了,不仅搭上了三弟的性命,更错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
“兄长,你是说太上皇?”
“太上皇手腕之硬,隐忍之强,心胸之宽广人叹为观止,如今太上皇又掌控了三万最精锐的神策军,假意!”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叹息道。
“太上皇确实非凡,不过兄长,郭戎仗着太上皇的宠信,以为立下的救驾之功就可以如此的猖狂,岂不是自寻死路……”
“你啊,郭惠,你可见到了太上皇发怒了?”
“额,没有!”
“你可知太上皇今天晚上为什么要摆下如此的阵仗?”
“收服叛军?”
“看似暴虐,看似猖狂,但是有郭戎这样一个看起来暴虐的将军作为衬托,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衬托得太上皇更为仁慈?”
“……”
“他走的是孤臣的路子啊,若你是太上皇,郭戎有如此地做派,你需要担心郭戎会和朝内的勋贵大臣们勾结吗?让他出阵地方,你需要担心他割据自立吗?”
“……兄长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
“……”
“三千杂兵对阵四万神策军,你有本事守住吗?”
“没有,尤其主力还是神策左军,那可都是先皇从各边军抽调得精锐……”
“你没这本事,我也没这本事,满朝的将军们未必没人能做到,但是绝对不会有人敢接下这送命的差事,如果太上皇不是被逼无奈,怎么会用郭戎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
“但是他守住了,不管他是怎么守住的,就凭这一点,他就超过了满朝九成九的军将,而且他这走的还是孤臣之道,如果这是郭戎有意为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将来出将入相绝非难事。”
“但若他只是行之随心,那就是上天卷顾了,若能保持这份赤子之心,前途无量!还好当时把老六放了出去,也算是为我们留了一线生机!”
“兄长,郭图他不是偷着跑出去的吗……”
“呵呵!”左金吾大将军郭钊笑了,“若不是我下令,你以为他真能翻墙出去,我郭氏的家将就真的那么没用?”
“兄长,你就不怕万一太上皇战败,六弟他性命不保吗?”
“呵呵,虽然太上皇获胜的希望渺茫,但是这里终究是长安,谁又敢保证奇迹不会发生呢,而太上皇真的赢了,我现在可惜的是当时没有让老六多带几个家将出去,否则有你姐姐,再有一个护驾之宫,我们郭家才稳如泰山!”
“那郭图他……”
“郭惠啊,要知道做了这样打算的可不止哥哥一人,据我所知邢国公,闻喜公那些已经没落的勋贵比我们的赌注下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