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卫国的话落下，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当初负责陈凡的接头人已经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当初的负责人也都已经退休，许多档案也在十几年前那场大火中被烧掉了，
这件事，不好查，”
“不好查？不好查就不查了吗？”
苏卫国怒吼，
“卫国，你要冷静，陈凡归根结底到最后还是叛变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响起，
苏卫国的心脏一股火瞬间涌出，
“冷静尼玛个屁，后来的事老子不管，老子只知道，现在的陈凡没有背叛我们，没有背叛祖国，
反而是祖国抛弃了他！你们这样做，会让人寒心的呀！”
“唉，好，我会尽力去查，”
电话那边叹息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苏卫国握紧了拳头，一屁股坐回位置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屏幕上，
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缉毒警听见陈凡的话，看着一脸悲痛的陈凡，
他的脸上全是复杂和不忍，
良久，
陈凡踉跄着起身，
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一把ak，
然后对准地上嘭嘭就开了两枪，
他伸手将射进土地里的子弹给抠了出来，
然后又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手伸向腹部的弹孔，
“唔！”
当手指伸进弹孔的时候，陈凡忍不住闷哼一声，
惨白的脸上汗珠滴落，
脖子上青筋暴起，
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手掌退出来之后，
一颗沾满猩红血液的子弹出现在他的手中，
啪嗒！
手中沾满血液的子弹落在地上，
手再伸向大腿，
退出来，又是一颗子弹，
“呼哧！”陈凡猛烈的呼吸几大口气，然后将两颗子弹塞进屁股下面的土里，
然后，
他将旁边刚刚从土里挖出来的ak的子弹拿了起来，
朝着刚刚挖空的伤口又塞了进去，
塞进去的瞬间，
他的身体猛的绷直，
眼睛痛苦得都要瞪出来了，
“斯哈！！”
陈凡倒吸一口凉气，靠着尸体，缓缓的站起来，
一旁的缉毒警一脸的目瞪口呆，
忍不住问道：“你不痛吗？”
“不痛？你可真看得起我！”
“钻心的痛啊，就好像被人用刀子捅进来又绞了一圈一样痛！”
“可是.........要是不将里面的子弹换了，嘿嘿，我的身份就有暴露的危险，这条路是无数兄弟们用命铺出来的，
我不能就这样将这条路给断了！
即使死！
也不行！”
陈凡痛得龇牙咧嘴，可是语气却是坚定不已，
缉毒警听见陈凡的话，
嘴巴张了几下，想要说什么最后都归于沉默，
“是我们对不起你！你受委屈了！”
良久，缉毒警开口，
眼中满是愧疚，
曾经，
陈凡也是他憎恨的一员，曾经他也觉得丁辉等人的死都是陈凡一个人的罪过，
他是大夏无数警员中痛恨陈凡的一员，
可是，
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陈凡还是陈凡，陈凡没有抛弃祖国，
只有祖国抛弃了他！
而他却还在用生命虔诚的面对自己的使命，面对祖国给的任务，
他可以死，
可是这条路不能断！
“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什么委屈，在我成为灰人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想过了这个结局，只要能完成祖国的任务，
只要能够将黑暗挡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就够了！”
陈凡缓缓摇头，
“快！朝那边搜过去，那边刚刚有枪声！”
远处，一道道手电筒亮起，
一个个坤萨集团脑袋成员快速的朝着陈凡所在的位置前进，
而在后方，
一道人影也快速的朝着陈凡所在的位置赶来，
陈凡看向躺在地上的缉毒警，
双腿和右胸鲜血汩汩而流，
他连忙蹲下身子，想要将缉毒警扶起来，
但是缉毒警按住了陈凡：“同志，别白费力气了，你和我都已经负伤，我今天已经活不下去了！”
陈凡愣了一下，忍不住低吼道：“你胡说什么，你受的伤不是要害，你还有希望活下去！”
说完，
陈凡就要拖着缉毒警朝后面而去，
缉毒警却是忽然将旁边坤萨集团尸体上的三棱刺拔了出来，
对准自己的脖子！
声音冰冷而平静：“放开我，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陈凡呆住了，
眼眶中要滴出血来，
“你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同志，放弃我吧，他们已经追来了，我真的逃不了了，你要是带着我逃，恐怕连你也要连累！”
“我不怕连累！而且，我能将你藏起来，只要躲过这一次搜捕，我就能想办法将你带出去！”陈凡低吼，
“我知道，你是好样的，你连死都不怕，可是，你也说了，你这条线是无数人用生命填出来的，要是你暴露了，
我死十次也不足惜啊！
你是灰人，我也是缉毒警，
我也不怕牺牲！
我只怕自己牺牲得没有价值啊！
握紧你的枪口，对准我，在他们来的时候，对着我开枪，
这样，
他们就能更加信任你..........握紧你的枪口，对准我.....”
说到后面，
缉毒警猛的低吼起来，
“不，不不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我真的做不到啊！”
陈凡后退两步，痛苦的哀嚎，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当初他刚刚进入坤萨集团，为了通过考验就亲手杀了吴燕，
今天为了让那些人更信任自己，他又要亲手杀了眼前的缉毒警，
他真的做不到啊！
他面对敌人的时候，是穷凶极恶的修罗，手上的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可是面对自己的兄弟，面对自己的战士，
他真的下不去手！
他做不到啊！
“不，同志，你必须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