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让张师傅他们出来装货!”尉官点了点头,转身冲后面的士兵喊了一嗓子。
“不用赶路,都是旧机器零件没人等着用,慢慢走,安全第一。对了,你说今天是第一次送货?”
“可不,刚开张就赶上长官您了,也是缘分。我知道您们有纪律不能随便拿流民东西,这是开张的喜烟,抽一根不算违规。来来来,点上点上……”
啥叫无孔不入,洪涛就是,每时每刻都孜孜不倦旳在蛋壳上找细缝,可以钻不进去,绝对不能放过。其实他要有点耐心会是个很好的商人,可惜啊,光为赚钱就装不下去了。
“好,沾点喜气……这根烟也不白抽,来,把身份证登记下。你们要是能走夜路,以后有比较急的活儿,我会让人直接去找。到时候可不许说这不成那不成的,哪怕半夜敲门也得起来套车上路。怎么样,还吹不吹了?”
这名尉官比在二环路上站岗的联盟士兵随和的多,不光抽了烟,还给后面的士兵也一人扔了一根,再招呼过来一名士兵拿着本子要登记。
“小马,愣着干啥,拿身份证让长官登记……没问题,我们以前都是放羊养马的,别说赶夜路,下这么厚的雪,发现羊丢了,大半夜照样得出去找。有时候一找就是好几天,风餐露宿、忍饥挨饿都不算啥!”
古人咋说的来着?机会总是垂青有准备的人!能力在,机会来了就能抓住。如果可以为军方运送货物,并成为半固定客户,那对运输队的未来发展会有非常大帮助。
于是洪涛开始忽悠了,身份瞬间就切换到了牧民,有二绝不说二,得照着三吹,吹晕了算。反正来回也就百十里路,走狠点大半天就够了。
“你老家是哪儿的?”尉官也不是小孩子,对这类话没有太多感觉,不过好像对面前这个人有了点兴趣。
“酒、酒泉……听出我口音来啦?”洪涛也没含糊,自打一搭腔他就在仔细分辨这位军官的口音,基本确定了不是来自大西北。
“我比你远,梨城听说过吗?”尉官点了点头,看起来是没怀疑,还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好家伙,那边不是有个啥……啥来者?好像不让随便来往,您是咋过来的啊?”听到这个答案洪涛真有点吃惊,好家伙,不会是裁决者追过来了吧!或者说救赎者被打败啦?
“我最后一次回家还是十多年前……大学毕业之后就去南方安家了,不是年年回去。这下算是踏实了,干脆就别回去了,回去也没人了……”尉官说着说着还有点动情,深吸一口烟,长嘘一口气才勉强压制住。
“嗨……能活下去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报答。长官,我能不能问问,赶夜路是不是能加钱啊?”一个话题聊到这个份儿上就不能再深入了,洪涛赶紧打岔,帮着对方转移转移情绪。
“切,你还是嫩,多干几个月就知道了。能直接从我们手里接活儿,比公司里的价格高至少一倍。放心吧,只要是加急的活儿在运费上肯定少不了。”
“看样子你年岁也不小了,又是从大西北来的,真算缘分,我得多叮嘱几句。这一行不好干,可你都干上了,也不能说扔就扔。尽量少去碰公司发下来的远途,尤其是去东边的。”
“那边铁路还没通,每年都有很多运输任务,一走就是一两个月。记住啊,只要没有军队押车的活儿打死也不接,别问为什么!”
尉官把无端浮起来的思乡之情压下去了,觉得眼前这个相貌凶恶的老家伙挺顺眼,趁着货物还没装完就多说了几句。
和运输队的车夫、赶车的老头都不同,他说起行业内情啥顾虑没有,好像还更了解一些。虽然没说的太透,但大概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
洪涛当然是千恩万谢,这年头还能碰到个无亲无故又愿意主动帮忙的人确实难得,就算没有揽活的关系也值得结交。
于是尉官的名字也就有了,他叫余庆,35岁,丧尸病之前落户在徐州,是5年前跟着当地一个小团体加入联盟的。
由于军训成绩比较好,次年加入了联盟陆军,并在几次清缴丧尸的作战中表现优秀,前年升任中尉,之后就驻守在这里一直没动。不过这个厂子到底是干啥的他也没说,洪涛也没问。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货物装好了,还是八个大木头箱子,但都没有封装,只用绳子简单的绑了绑。有两个甚至连盖子都没有,里面堆满了黑乎乎满是油泥污垢的机器配件。
余庆没有送别,他在货物快装完时被士兵叫进厂里再也没出来。洪涛也没刻意等着告别,和士兵说了声让他转达谢意就踏上了归程。
路还是白天的路,人还是四个人,但情况完全不同了。余庆半点没夸张,自打离开加工厂一里左右,路边的热源就时不时闪现。但都不是人,从形状看属于中小型动物。
这些家伙并不怕人,一直在试图往路边凑,根本不用热瞄就能看到一双双绿色的眼眸,配上无月的漆黑夜色和此起彼伏的嚎叫确实挺瘆得慌。
可惜它们真的找错对象了,马车上的四个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没吃过野猫、野狗的肉?面对此种情况除了马匹有点躁动不安,全都有说有笑不当回事。
实在太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