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家方寸集?”
王铁春很快强行稳住心态,矢口否认道:“仙子在说什么胡话,鄙人怎么听不懂,方寸集明明只有一家。”
“哦?”
向苼饶有深意地看着王铁春,忽而一笑:“王管事何必如此,非要将话说得直白,你才肯坦言相告么?”
王铁春嘴巴抿紧,“鄙人已经说得足够直白,仙子不信,鄙人也没办法。”
此女定是在诈她!
与另一家方寸集合作,乃是天青阁绝密,知晓之人必定了解其中规矩,绝无可能向外透露半点消息。
此女没有主动出示面具信物,他绝不可能向外透露半个字。
“罢了。”
向苼微微摇头:“王管事,你能从向城调来此处任职,其中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如此忘恩负义,实在是令人心寒。”
王铁春脸色微沉,“鄙人来此处任职,乃是天青阁内务,何须他人帮衬?仙子莫要再胡说八道,不然……”
“不然如何?”
向苼长眉一挑,语气渐冷:“王铁春,你真以为我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无需他人帮衬?这话若是让魏乐言听到,你这管事之位,也算坐到头了。”
此话一出,如石破天惊。
王铁春面色骤变,死死盯着向苼,心中骇然。
她竟真的知晓!
怎么会?
此时他做得极为隐秘,魏乐言不可能将此事告知其他人,眼前这散修虽是剑修,但也就一筑基修士,如何能魏乐言攀上关系?
王铁春的脑子乱了,口中讷讷,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位仙子,言至与此,就莫要在为难奴家属下了。”
房间内忽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
向苼冷目一抬,便见门口进来一名身姿窈窕、容貌姣好的素衣女子。
女子面含淡笑地走来。
身形如柳,看上去弱不禁风,王铁春见到此女却露出敬畏之色,连忙唤了一声:“主管大人!”
女主笑容一敛,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此处之事无需再管,亦不得向外透露半个字。”
“属下明白!”
王铁春大松了口气,拱手拜了一拜,转身匆匆离开。
女子看他离去背影,不禁掩嘴轻笑道:“妹妹真是厉害,这王铁春颇有心机手段,今日却被妹妹吓得魂不附体,仓惶溜走,倒是显得我天青阁用人有几分不堪了呢。”
“主管言重了,还是说正事罢。”
向苼干脆转移话题。此人一看便知是口舌交锋的好手,她可没那么多时间与之绕圈子。
“不想妹妹还是爽快人。”
女子俏目闪过一道精芒,“也好,奴家便开门见山。妹妹所要之物,乃是我天青阁不外传之秘,极为珍贵。
此间天青阁虽在都城,信物也只留存一个。
奴家可以做主给你,但前提是你表现出足够多的价值。否则,我可担不起那位大人的怒火。”
说到此处,女子撩过耳边发丝,又笑起来道:“倒是忘了,奴家还未通报姓名。奴家姓梁,单名一个素字。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向苼双眼微眯。
梁素此番话看似说明苦衷,礼数周到,实则是在倾泻压力,以逼迫她说出真实身份,自证价值。
若真是说了,只怕非但拿不到摊主信物,反而会落入对方的圈套,后果难料。
念及此处,向苼开口道:“梁主管,我们打个赌如何?”
梁素计划落空,也不在意,娇滴滴地接过话茬:“奴家可是作赌的一把好手,不知妹妹的赌约是如何定的?”
“梁主管想要知晓我是何身份,无非是求个心安。”
向苼笑容微露:“可风险只由我一人担着,未免显得太不公平。
在商言商,于方寸集摊主而言,所谓价值,身份怕只是一方面,更多的还要看能拿出什么摆在台面上。梁主管觉得,是也不是?”
梁素听到此处,立刻便懂了,秀眉微动:“你要以宝物作赌,赌什么?”
“那就要看梁主管心气有多大了。”
向苼目光灼灼,“我的身份,入方寸集后自会暴露。若是我所出宝物卖出的价值总和,高于约定界限,梁主管便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便是你的上峰,也不行。
若是没有高于约定界限,梁主管便可做任何想做之事,在下愿赌服输。”
梁素看着向苼的目光顿时深邃一分。
如此作赌,此女身份必定非同寻常,会是谁?
她下意识回忆起这些年来的成名女修,旋即又停下。
不,此人不一定是女修,甚至不是剑修。此前表现出来的种种,极有可能是故意假冒,混淆视听。
此人入方寸集,多半会生出乱子。
可若是对方真能闹出大动静,只消能惊出一两个大人物,不论赌约输赢,自己都能掌握一手消息,在阁中地位亦能借此攀升一大截。
但若一切都只是骗局,她擅自消耗一枚方寸集摊主信物,乃是重罪!势必万劫不复。
赌,还是不赌?
她眉头紧紧蹙起,神色阴晴不定。
自百年前入主此都城天青阁,她还第一次遇到如此艰难的抉择。
优柔寡断于修士乃是大忌。
梁素思索不多时,眼神便重归坚定,果断开口:“就以一件上品法器为限!若是你所出之物,足够买下一件上品法器,妾身便不会向任何人告知你的行踪。”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梁素语气顿了顿,又道:“妾身有一卷天道盟约,双方约定,但有一方毁约,当遭天打雷劈,身死道消!不知阁下可敢合契?”
向苼听到此处,立刻明白当初在地底下,东景焕四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眼底划过一抹隐晦的冷意,脸上露出笑容,欣然颔首:“梁主管此法,再好不过。”
约定既成,梁素当即拿出珍藏的天道卷拟定盟约,而后当先以血印契,交到向苼手中。
向苼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