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行礼时,一人从院外飞身而入。
他冷嗤:“想不到堂堂荆城胜爷听了个裴沅祯;名字就吓破了胆。”
裴胜跪到一半又顿住:“不是你说裴沅祯他已经......”
谢芩飞快打断他:“没错,我说裴沅祯人已经在州府,又岂会出现在荆城?区区一个假扮;狂徒就将各位骗住了?”
“谢芩你好大;能耐。”裴沅瑾站在裴沅祯一旁:“你当着这么多人;面指鹿为马意图为何?”
“我倒要问你们假扮裴沅祯裴大人意图为何?”谢芩转身,对众人道:“我是谢芩,乃裴公义子,从小在裴家长大又岂会认不出裴沅祯?”
他指着裴沅祯:“这人就是假冒;!”
“许大人,”他视线在厅内扫了一圈,落在许知州身上,径直问:“你才从州府赶来,你来说说,你是不是亲眼见到裴大人还有他;宠婢同在州府?”
许知州狐疑抬脸,一时弄不清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毕竟裴沅祯此前分明在巡视边境,却突然出现在荷县。而如今他人在州府,突然出现在荆城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清楚,无论真假,谢芩今日就是想让裴沅祯死在这里。
他心惊肉跳,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是最好;法子。眼下大家都已经暴露,裴沅祯能查到这里,说明他们离死期不远了。与其束手就擒,倒不如拼死一搏。
大不了,鱼死网破。
两相权衡,他立马道:“对对对,我亲眼看见首辅大人在州府,前几日我还跟裴首辅一同吃过酒,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这个一定是假;!”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皆松了口气。
有人高声喊:“杀了他!杀了他!”
裴沅祯冷冷扫了眼在场众人,不紧不慢地笑了笑,对裴胜道:“谢芩好计谋,你可要作考虑?”
“胜爷,”谢芩从旁怂恿:“你还犹豫什么?这是假;裴沅祯。”
裴胜脊背冷汗涔涔,心下犹豫不决。
谢芩走过去在他耳边小声道:“此前不是你说即便是真;,也会让他有来无回吗?怎么?这会儿怕了?”
“他......”
裴胜瞳孔放大,无声询问:果然是真;?
谢芩笑了:“如今你没有选择,胜爷,动手吧。”
裴沅瑾却是大怒,拔剑刺向谢芩:“谢芩你个白眼狼,你忘了小时候是怎么对我摇尾乞怜;吗?别以为我四叔看重你,你就把自己当成主子。”
他一剑劈过去:“若不是我裴家收养你,你只是路边一条任人欺凌;狗。”
“居然敢谋杀我二哥,拿命来!”
谢芩拔剑迎上去,两人顿时飞出厅外抖成一团。
“裴胜,”裴沅祯步步逼近:“与乾州指挥使佥事何戟勾结,指使荷县县令杜梁志炸毁堤坝,可是你所为?”
他神色淡淡,却压着怒火缓慢道:“你怎么敢呢?”
裴胜咽了咽喉咙,在他强大;气势下不自觉地往后退。
他是裴家旁支,一直仰望裴家在朝廷;权势鼻息。裴家家族庞大,这些年他负责打理裴家在南边;生意。
生意越做越大,又有裴家权势加持,他在荆城十几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俨然忘了京城还有裴家。
裴沅祯此人,他还是十年前在京城见过一面,彼时内阁首辅裴缙去世,听说裴沅祯以铁腕手段稳住内阁,后来代替其父亲成了新;内阁之首。
他想,一个有些手段;黄毛小儿而已,又远在京城。他当他;首辅,他在荆城当他;胜爷,兴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直到两个月前,谢芩找到他,他就知道今日之事迟早会来。
裴胜闭了闭眼,想起此前谢芩说;话。
索性心下一横:“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便让你死在这。”
“来人!”他振臂:“弓箭手准备!”
很快,大厅外围满护卫,连墙上和屋檐上都站满了人,个个手持弓箭,对准裴沅祯,蓄势待发。
气氛骤然紧张,大厅里鸦雀无声。
裴胜死死盯着裴沅祯,对周围;人大喝:“不想死;赶紧滚出去!”
许知州原本吓得六魂无主,这会儿回过神,立即逃命似;跑出大厅。
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跑出去。不过片刻大厅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裴沅祯和他;侍卫。
以及裴胜和方冀。
侍卫拔刀护在裴沅祯身前,皆神情戒备。
那厢,正在半空跟谢芩打斗;裴沅瑾见此,眉头一皱,立即收手回来。
“二哥,”他催促道:“你快走,我跟郝侍卫掩护你离开!”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此时此刻,裴胜像个疯狂;赌徒。
他额边青筋毕露,嘶哑地笑起来。
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