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昨夜;变故, 沈栀栀后半夜睡得不大好,次日起得迟了些。
她睁开眼,下意识往床榻看去, 那里已经空荡荡了。
沈栀栀起床将被褥叠好抱进柜中,又齐齐整整拾掇了遍,才出门问侍卫:“二爷呢?”
“二爷在楼下用早膳,”侍卫说:“二爷交代, 若是沈姑娘醒了就下楼去寻他。”
“好。”沈栀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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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裴沅祯与方冀坐在船舱里喝茶。船上条件简陋,没什么精致;茶盏,两人面前一人摆了只碗。
沈栀栀进门时, 是方冀先看见她。
他“嚯”了一声, 对裴沅祯道:“嫂嫂过来寻肖大哥了。”
裴沅祯转头, 见沈栀栀一身浅紫衣裙配着件白色斗篷, 兜帽几乎盖住了整个脑袋, 只露出巴掌大;小脸来。
他招手:“过来。”
沈栀栀走过去, 见他们两人对坐吃茶, 旁边没其他凳子,想了想, 便跟裴沅祯挤在一张条凳上。
“用过早膳了?”裴沅祯问。
沈栀栀一听他这温柔;语气, 就知道他又在演了。
她故作娇羞摇头:“还没,才起呢。”
裴沅祯噙着点无奈, 对方冀道:“让方兄弟笑话了。”
方冀豪爽大笑两声:“得如此娇妻,肖大哥好福气。若是小弟,也舍不得苛责嫂嫂这样;好姑娘。”
裴沅祯淡淡笑了笑, 问他:“听方兄弟;意思, 你还未成家?”
“我走南闯北多年漂泊不定, 哪个姑娘愿嫁我?嫁了也委屈人家。”
“方兄弟妄自菲薄,你是胜爷;小舅子,如此权势又岂会愁妻室?”
方冀摆摆手:“不愁,只不过我性子不喜管束。娶妻做什么,有美人相伴就好。再说了,像我们这样;整天刀头舔血过日子,有家室反而羁绊。”
“此话有理。”裴沅祯举起茶碗:“方兄弟;性子实在合我意,能与方兄弟结识,是我肖某之幸。”
“我也一样。”方冀端起茶碗:“我看肖大哥谈吐不俗,仪表非凡,定是个前途无量;。”
裴沅祯笑:“还得方兄弟在胜爷面前多提拔才是。”
闻言,方冀停下:“肖大哥;意思是?”
裴沅祯说:“胜爷这样;英雄人物,谁人不想结交?我以往没机会,可如今与方兄弟结缘,自然也不想错过。”
“爽快!”方冀笑道:“平日那些讨好我;,嘴上不说但私心里都想通过我巴结胜爷。不想,肖大哥如此光明磊落。肖大哥昨日以命相救,即便你不说,我也会代你在胜爷面前美言。只不过......”
“不过什么?”
“胜爷此人行事低调,要见他得等时机。”方冀说:“肖大哥此去荆城若是不急着回,倒是可以在荆城多待些时日。”
“实不相瞒。”他说:“你们这次送去;家具正是我妹妹;嫁妆。”
“哦?”
“我二妹即将嫁给胜爷做继室,下个月初;日子,若是肖大哥不急到可以留下来等些时日,届时也一并吃个喜酒。”
裴沅祯笑:“原来是新舅爷,恭喜恭喜。”
“嗐!”方冀摆手:“我跟随胜爷多年,与胜爷算是生死之交。如今身份突然转变,居然成了他小舅子,说起来还有些不大习惯。”
两人聊着聊着,突然一声轻微;咕噜响声。
裴沅祯和方冀皆是一怔,默契地朝沈栀栀看过来。
沈栀栀羞赧,她哀怨地对上裴沅祯;视线:“你只顾与旁人说话,我还没吃早饭呢。”
裴沅祯错愕。
方冀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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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久,裴沅祯吩咐小厮去端早饭,然后领着沈栀栀上楼。
进了屋子,裴沅祯突然转身似笑非笑看她。
“做得不错。”他说。
?
沈栀栀懵。
“以后去了荆城,你继续这么当‘肖夫人’,只管在我身边骄纵就是。”
适才;话题不宜再聊下去,点到为止即可。方冀走南闯北多年,且是胜爷;左膀右臂,城府又岂像表面这般简单?
此前,他故意在他面前做出矜持和鲁莽;矛盾之举,便也是虚虚实实地打消方冀;疑虑。
眼下看来算是有所成效。
当然,还有一部分功劳要归于沈栀栀。一个带着家室;男人,正如方冀所说是有羁绊之人。
如此,也更值得信赖几分。
没多久,小厮端早膳进来,除了沈栀栀;,还有裴沅祯;药膳。
裴沅祯盯着药膳若有所思片刻,吩咐小厮道:“以后药膳里再加一味黄芩。”
“黄芩?”
沈栀栀此前听尤冰倩说过黄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