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华的脸上难以掩饰疯狂的兴奋, 抬手钳着牧白的下巴,用拇指轻轻擦拭他唇边的血迹, 眸色悲天悯人, 好似庙里供奉的小菩萨。
连声音听起来都温柔得,好像心疼到发颤了。
“小白,你怎么流血了?痛吗?”
牧白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 缓过神来, 直到下巴一疼,才堪堪回过了神。
他惊慌,又带点难以置信,眼睛下意识就睁大了些, 里面映着奚华此刻的面容, 依旧如往常一般丰神俊朗, 皮肤苍白得好似溺死的人, 带着点阴郁的病态。
明明师尊在笑,说话也温声细语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牧白却有一种师尊是一个连环杀人变态,手拿电锯,满身是血,一步步在向他逼近的错觉。
以至于, 牧白试图往后躲闪, 可那钳他下巴的手分毫不松,当即好像被钢板狠狠夹了一下。
虽然骨头没碎,但他疼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耳边很快就传来了师尊温柔的声音:“别乱动, 让师尊瞧瞧, 你伤到了哪里。”
说着, 奚华又凑近了些, 几乎脸贴着脸,那淡淡的降真香,迎面涌来,熏得人醉醺醺的。
师尊的唇薄,但很性感,上面染了血,颜色艳丽至极。
像是纸糊的童男童女,只是脸上缺了点腮红,但肤色比纸还白,和太平间里躺着的死人一样白。
但死人没奚华好看。
牧白下意识想躲,却又被禁锢得死紧。
钳着牧白的下巴,手腕微振,左右晃了两下,奚华发出类似“啧啧”的古怪声音,有点像在弹舌,但一点都不轻浮,更不流氓,黏糊糊的,可又清清脆脆。
就是这晃的两下,差点让牧白误以为,师尊要把他的脑袋,活活拧下来!
该死的!
看样子师尊确实是中尸毒了,而且还尸毒攻脑,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
完了啊!
否则,含蓄内敛的师尊,怎么可能冲上来,就把徒弟的嘴唇给咬破流血了?!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虽然牧白觉得这挺刺激的。
“师……师尊!”
牧白艰难开口,尝试跟奚华言语沟通。
他一向主张先礼后兵来着,软得不行,咱再来硬招。
一个过肩摔把师尊摔了,再一招擒拿手,把人按死。
哪知,他才喊了声师尊,下一瞬,眼前一晃。
等他再反应过来时,他的两只手腕就被一条白绫,紧紧捆在了一起!
牧白:“……”
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师尊!我……我是小白啊,师尊!”
快他妈醒醒啊,快醒醒!
说好的温柔善良,正直勇敢呢?
全吃狗肚子里了!
这能是人干事儿?
“嘘,不要说话,让师尊为你检查一下伤势,别动。”
奚华轻声细语地道,好像狐媚一般,竟能蛊惑人心,趁牧白错愕的一刹,修长玉白的手指,就已经触碰到了他唇上的伤。
牧白惊得打了个寒颤:“凉……”
“这里受伤了,流血了呢,不过,不怕,师尊帮你擦血,好不好?”
奚华虽然在温柔询问他的意思,但并没有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
说是帮他擦血,却直接凑近身来,温热的舌尖,舔|舐上了他唇瓣染的血。
他的神情很古怪,好似在品尝其中滋味。牧白的脸却腾的一下,直接烧红了,心里直喊,我滴个亲娘嘞。
奚华好像变戏法一样,从衣袖中抽出一方手帕,一边钳着牧白的下巴,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唇上的血。
一边低声道:“小白,怎么这样不小心?下次要听话一些,师尊再想|吻|你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先跪下来,主动把这里——”
修剪整齐的两根指尖,轻轻点了点牧白的唇,一片寒意。
“主动地献出来,就不要再让师尊提点你了,好吗?因为,师尊的耐性非、常、差!”
此话一出,牧白的眼睛瞬间睁大,刚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下一瞬,一团柔软却又带着血腥味的手帕,就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不怕,有师尊在。”你绝对会受到伤害。
牧白:“……”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害怕的,好吗?
什么人啊这是!
完犊子了,这个尸毒厉害啊,太厉害了!
奚华这是想作甚?居然把手帕塞他嘴里。
如果光塞就算了,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何还要用手指,抵着手帕,往他嘴里塞?
难道是嫌塞得不够深,怕他会直接吐出来?
还是想测量,从唇到喉咙的距离,有多长?
咱也不敢问,当然,现在他也问不出口了。
他现在就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逃跑。
“不怕,小白,放轻松。”
现在不管是谁跟牧白说,不要怕,他都恨不得抱着对方大哭一场,除了师尊。
察觉到钳他下巴的手,终于松开了。
牧白赶紧往后挪了挪,然后猛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调头就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既然师尊中毒太深,眼看着还有点失心疯了,再耽搁下去,可不得了。
他必须得赶紧找大师兄他们过来,死道友不死贫道,一起把师尊控制住,强行拔毒才行!
都这种时候了,牧白也顾不得旁的,撒腿就跑,在夜色中玩命一样地狂奔。
夜色漆黑,寒风瑟瑟,他脚下踩着遍地的烂骨烂肉,时不时会绊他一下。
一路跑,一路踉跄。
寒风吹在脸上,好像有锋利的薄刃,在浅割他的皮肤。
他的嘴里满是血的甜腥,还残留着师尊的气味。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逃出了师尊的魔爪时,脚下一个踉跄,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一下。
他的双手被捆得死紧,摔倒时,没法用手撑着,直接以脸铺地,扑了一脸泥——也许是行尸的残骸,那一堆堆烂肉。
味道又腥又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