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短暂的懵逼之后,一下将蛇吐了出来,连呸几声,才恼怒地问,“那你早不说?我把蛇烤好,都送嘴里了,你才说?”
“你想让我死,你就直说啊!”他还心有余悸,赶紧又吐了一阵。
“你没问。”
“我!”
牧白只觉得好像一拳头揣棉花上了,刚才那股气,顿时无处宣泄。竟一时半会儿无法反驳。
奚华:“找点事情做,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你就不会一直想着,肚子饿了。”
牧白:“……”
他居然觉得这话说得有点道理。但不论如何,他真的好饿,饿得都恨不得趴在地上啃雪了。
“可是我好饿。”牧白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说,“感觉肚子里有刀子在绞,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凭空变食物出来?”
奚华:“不能。”
顿了顿,他又道:“这里没有食物,只有人,你吃人|肉么?”
“我……我我不吃。”
“那就再忍忍。”
牧白:“……”怎么着,他要是说吃,奚华还能割自己的肉,给他吃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牧白又问:“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他们正在御剑赶来的路上。”
“他们是谁?”
“玉霄宗的弟子们。”
牧白抬眸望了过去,在火光的映衬下,脏兮兮的脸半明半昧的,一双眼眸明亮清澈,寻思着,跟主角受套套近乎,也好分散分散注意力。
所以,他开始没话找话了:“奚华……哎呦!”
啪的一声脆响,毫无任何征兆的,牧白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疼得他直抽冷气。
奇怪,这个手怎么突然就不听使唤了?!
诈尸了?!
听闻动静,奚华漆黑浓密的长睫微微一颤,缓缓睁开了双眸,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看着他脏兮兮的右脸上,慢慢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痕。
“有……有虫子。”牧白尴尬地解释道,“我刚刚在打虫子。”
奚华淡淡应了一声,然后问他:“你刚才唤我什么?”
“奚华……哎呦!”
又是一记触不及防的大嘴巴子,分毫不差地印在了牧白的右脸上,他震惊极了,这个爪子怎么突然就不听使唤了?
他赶紧抓住右手,往膝上一压,然后故作镇定地说:“又飞来一只虫子。”
奚华的眸色渐深,目光带着浓重审视意味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此前,这少年说他受了惊吓,所以失忆了。
奚华对此并不相信,只当是记忆中不服管教,顽劣不堪的孽徒,为了躲他,而故意扯出来的谎话。
不过眼下看来,这事有几分可信度了。
但他不喜欢双数,哪怕是杀人,也一定要凑成单数,所以,奚华又问:“你唤了我什么?”
“奚华呀……哎呦!”
第三个巴掌,再次印在了牧白脸上,跟前两巴掌的伤痕完全吻合。
不过这次,是他的左爪子不听使唤。
牧白疼得直抽冷气,事不过三,即便再迟钝,他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他咬了咬牙,两只手互相抓着,抬眸对上了奚华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问他:“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对吧?”
“是,但也不全是。”奚华长长叹了口气,目光悲悯,满脸怜惜地说,“小白,看来你真的失忆了,连师尊也不认识了。”
牧白暗暗“卧槽”了一声,这什么情况?
搞半天奚华是他师尊?他是奚华的徒弟?
他们的关系,居然是师、徒!
那这件事突然变得有趣了!
俗话说得好,修真界最高危的职业,就是师尊。
因为,师尊对座下弟子好,等徒弟长大了,会以下犯上,给师尊性|福。
师尊对座下弟子不好,那更完蛋,徒弟不仅黑化,还要欺师灭祖,狠狠给师尊性|福。
所以,修真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白天叫师尊,晚上师尊叫。
绝非空穴来风,浪得虚名。
牧白暂且把脸上的疼痛放一放,觉得师尊这个身份,非常符合主角受的设定,看来此人确实是主角受,毫无疑问。
而他作为师尊的徒弟,不管师尊对他好不好,以后也一定会走上欺师灭祖,以下犯上的道路。
这么说来……思路一下子就全打开了。
牧白突然觉得干劲十足。
这把稳了。
不过,等等。
既然奚华是他的师尊,那么此前在地牢时,怎么认不出他来呢?
好似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奚华缓声解释道:“你我虽是师徒,但已经有近十年未见了。”
“十年未见???”牧白惊讶地问,“为什么?收徒弟难道不应该养在身边教导吗?”
“原是养在身边的,你七岁那年,随你父亲来到玉霄宗,你父亲与我师兄有些交情,遂请求我收你为徒。”
牧白眨了眨眼睛:“然后……?”
奚华微微一笑,这个然后可就说来话长了。
当年他初次见到小牧白时,就对他心生不喜,但看在师兄的情面上,还是收之为徒。
原也是想悉心教导,省得日后出去,丢了他的脸面。
谁曾想,这个孩子不服管教,顽劣不堪,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说是喜欢师尊,等将来长大了,要娶了师尊,之类云云。
玉霄宗门规森严,岂能容许小小弟子如此猖狂?
那时,奚华正值年轻气盛,远没有现在这般情绪收放自如。自然要对其严加管教。
光是责打徒弟的鞭子,都生生打断了三根,七岁的孩子要换牙了,小牧白几乎每一颗牙齿,都是打嘴板的时候,被打下来的。
可毫无用处。反而越打,那孩子越犟,后来竟还当着奚华的面,嘴里满是鲜血,还狠狠叫嚣:
“好你个奚华!你居然让别人这么打我!!我爹都没打过我!!”
“我记住你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奚华,我讨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