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诸人再合适不过。
张员外也跟着赞道:“这礼物当真选得不错,精巧又不失礼数,比从前带回去的金玉之物多了好些味道。你才来京中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便有此长进,这也都是李先生的功劳。”
家中侄儿中了进士又同琼安县主成婚之后,张员外也从长嫂口中听说了家中不少事情,知道侄儿这门婚事虽然结得好,也算跨越了阶层,但应付的事情实在不少,日常生活也难免辛苦。
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性子疏懒,不适合高门大户,张员外心中爱护女儿,只想让她日后过得舒心,所以并没有想要让她攀高枝的念头。
可即便如此,如今家中在京城定居,张员外依然希望女儿能够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能够在聚会当中谈及文学艺术话题不露怯,有一些共同语言,交到自己喜欢的朋友,不要因为家里除了钱一无所有而被这个圈子当中的女眷歧视。
如今一盘棋已经下到了尾声,李先生家中有事,并未久留。
送了先生出门后,张员外陪着女儿回正院用膳,路上又对她这几个月的表现夸赞了一番不说,还道从下个月起,他会再让管家多支给女儿每月二百两银子的月钱,以后出门聚会赏花也能大方一些。
张心悦今日不光顺利拿到了桃笙家中地址,受了父亲和先生表扬,还提升了零花钱额度,心情越发愉悦。
今天当真是幸运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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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侯府。
侯府世子沈樾成婚在即,娶得又是礼部侍郎唐家嫡女,婚事筹办的好坏关乎侯府和整个沈家的面子。
沈老夫人一早又将沈裕叫到了德寿堂来,嘱咐了一些琐碎事项,而后对着沈裕说起,自己已经被一件事情困扰许久,这几日甚至都吃不好睡不好,就像等着他们夫妻两人回来拿个主意。
这是个最讲究“百善孝为先”的年代,沈老夫人这话当即引起了沈裕的注意。
沈裕欠了欠身子,对老夫人道:“母亲请说。”
沈老夫人道:“樾儿成婚那日,桃笙自然不能缺席,可她本就是个不管不顾的脾性,又对府上诸多不满,难保不会在那日闹出一些事端来。”
沈老夫人认为,这次沈樾成婚,京中不少有头有脸的贵胄名流都要参加婚礼,对于桃笙而言,的确是一个闹事的好机会。
沈裕对于长子的婚事十分重视,自觉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已经考虑到了,却没想到沈老夫人说得这么一层。
此时听了老夫人这话之后,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当即皱着眉头道:“还是母亲思虑周全,那依着您的意思,这事该怎么办?难道当真不请桃笙过来观礼?”
可沈樾毕竟是桃笙的嫡亲兄长,若是府上还像从前没有找回桃笙倒还罢了,如今人已经找到了,也言明了她就是侯府女儿,连亲哥哥娶亲都不许她过来观礼,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可不成。”沈老夫人道,“依着她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樾儿成婚我们府上却不许她过来,怕是更会闹出一些风波。”
沈裕的眉头越皱越紧:“既如此,少不得还要请夫人出面去劝劝那孩子,我看桃笙还能听她的话一些。”
说话间,洛昕走了进来。
沈裕对着妻子道:“我和母亲正在说樾儿的婚事,怕桃笙到时有什么事,还要夫人帮着多劝劝这孩子,让她宽些心才好。”
洛昕甚至都没听明白,沈樾要成婚究竟关桃笙什么事,怎么今日说好了商议沈樾成婚之事,最后有拐到了桃笙身上。
看着洛昕明显有些不解的神情,沈裕补充道:“我和母亲也是担心,桃笙若是有什么不满,会不会在樾儿成婚那日发作出来?当着那样多的亲戚朋友,难免不太好看。”
原来这两人是打得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小看了她的女儿。洛昕坐了下来,淡淡扫了这对母子一眼:“桃笙不会。”
这下轮到了沈裕觉得奇怪:“夫人为何会有此断言?”
“前几日我去了趟同光巷苏宅,告知了桃笙樾儿成婚的事。”洛昕道,“原本也是想着请她过来观礼的,可笙儿说,那日偏巧也是她表兄恩师宋先生母亲的生辰,她那日要陪着姨母去宋家贺寿,走不开,就不过来了。”
洛昕这话对于在座的母子二人如同当头一棒。
沈老夫人为此事日夜难安,想尽办法防着桃笙过来闹事,可被猜测对象却压根没当回事,不光没有闹事的想法,甚至连观礼的事都没什么心思,实在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这样一来,更是显得自己小人之心,没有半分宽容长辈的姿态。
老夫人脸上当即有些挂不住,但嘴上依然不饶人:“嫡亲兄长娶亲都不来观礼,却为了表哥的事奔忙,这像什么样子。”
沈裕最介意的也是这一点。
不管怎么说,桃笙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今日能为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表哥置亲哥娶亲于不顾,来日再面临选择之时,就能为着那个毫无亲戚关系的姨母不顾生身父母亲。
这也是他所最不能接受的。
“依着我说,桃笙不来也好。”洛昕道,“若是那孩子来了,府上对她的身份又该备一套怎样的说辞?究竟说是樾儿的妹妹还是我家中表亲?若锦沈辞他们拜见新嫂领红包,桃笙只能在外间看着,也实在不像话。”
既然桃笙一开始选择了这一条路,便也只能这样一步一步走下去,慢慢跟家里彻底割裂开来。
想到这里,洛昕的语气不由更添了几分讽刺意味,“桃笙既然不来观礼,想来再不会有旁人没分寸的闹事,倒也省了母亲和侯爷的一番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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