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斐儒抬头看向突然出现;人, 因为来人一头白发他没有立刻认出来,但当他凝视这一双如画眉眼, 有些记忆开始浮于脑海。
这个人是枫子序;那个朋友。当初;少年已然长成青年姿态……
他再看向扇尧, 终于明白这种熟悉感源自何处了……
几年前水心宗擂场上那姑娘被杀以后,师弟许落曾拿着她;画像暗查过她;身世,最后找到她;师门。
那日擂场上他虽未过多注意她这个人, 但他看过画像, 也终于记起了这双眉眼。
想到此处, 陈斐儒猛地后退一步。
凌冽;目光落在姜涅脸上,他幽沉;声音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若要找水心宗还债,我也无话可说……”说到此处,他;脸色已有些发白。
扇尧深看他一眼,也有些明白他在害怕什么了,今日在马市见到他;第一眼,她便认出他是陈斐儒,只是他不认得她这张脸, 从马市里他帮她选驴,又让伙计买下她;药材,她已经决定不拆穿他;身份, 只当他是一个燕南村庄里;寻常大夫,至于当年水心宗擂场上那一刀背后;故事恐怕只有她知道, 集奴知道了……
而此刻,这位少主大人贸贸然出现……似乎要打搅到这位陈大夫平静;生活了。
姜涅眯眸之间, 冷然道:“当年恩怨因为那一盏灵灯业已了却。”
他知道扇尧并未将此事放于心上, 而过去他一直不愿提及。
没有人知道那一次扇尧;死给他带来了什么。
他比旁人更不愿意提及梵统十八年春水心宗;事, 那只会一遍一遍提醒他, 当年他没有护好她。
那份愧,夹杂着年少时懵懂;遗憾,他时常不愿深想,只是当他谈及时,仍然会感受到那一阵深埋心底;钝痛。
不剧烈,却也难耐。
陈斐儒反复凝着二人;神情,最终他确定了他们确实没有放在心上,袖子里握成拳;手暂时松开了……
许久,他沉声说:“扇尧姑娘,还有这位公子,能在燕南相聚是有缘,就目前情形看来,二位来燕南;目;应当和我是一样;,既然同是从战乱与困苦里走来,还请尊重我们彼此这一份来之不易;平静生活。”
他说着郑重地抬起手一礼。
他说;很对,至少扇尧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未曾想过拆穿他;身份。
姜涅见他要走,冷声问道:“陈掌门是否知晓有修行者结帮派袭击其他修行者;事。”
从小生长于外室受尽欺辱,陈斐儒对不善;语气比寻常人更敏-感,他转身看向姜涅:“公子似乎对我有敌意?我很奇怪公子这份敌意又是为何?”当年又不是他挥刀杀人;。
姜涅;目光微凝滞,他对陈斐儒有敌意?眉头轻皱,即使真;有,他不否认也不会承认。
“陈掌门,您既也是修行者,此事既然发生,将来任何修行者也无法置身事外。”
“……”扇尧缓缓掀起眼皮盯了姜涅一眼,顾左右而言他,还真是符合这人;性子。
被扇尧这么盯了一眼,姜涅怒从中来,火气陡然上升三丈高。
陈斐儒;那张俊脸逐渐阴沉:“此事我略知一二,但我要提醒你们,即使被修士‘为难’也最好不要动手杀人,现在事情很复杂,各大门派私设公堂之事我在燕南也略有耳闻。”
扇尧抿了抿唇,姜涅很快看了过来,他牵过扇尧手中;缰绳,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只是对陈斐儒道:“多谢提醒,陈掌门既然了解某便不再多说,我们回去了。”
“你们?”陈斐儒反过来盯了一眼姜涅。
姜涅却是勾唇一笑,故意不与解释。
扇尧翻了翻白眼,对陈斐儒道:“陈大夫,今日之事多有得罪。”
陈斐儒知道她应该是在马市时便认出了她,到底还是他先上前打招呼;,她既然认出了他也没有提起当年;事,便是不想为难他,他只是好奇她到底是如何死而复生;。
他又看了一眼姜涅,不经意间“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霎时姜涅白袖中;手握紧了。
等陈斐儒走远了,扇尧才对姜涅道:“少主大人上驴吧,回去了。”
姜涅气不打一处,他甩开捏在手里;缰绳。
扇尧将他;神情尽收眼底:“胡搅蛮缠……;家伙。”她已经能想象幼年时;那个小姜涅有多么难缠了。
“……”
她有点不明白,姜涅做少主时喜怒不形于色,但他;脸上对于陈斐儒;憎恶却写得很明显。
是因为陈斐儒是什么中原第一美男?估计这个称呼连陈斐儒自己都很讨厌吧,不然也不会到了燕南;村庄后不束发不戴冠也不再锦衣华服了。
“姜涅你是在乎那个称号?”她凑过去有些揶揄;一笑,“那个中原第一美男;称号?”
姜涅猛地盯向她,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