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一刹那, 一张漆黑的布裹住了桓无一。
黑影里传来一声闷哼,黑布上冒出几点似枫叶一般的红色火光……那布就像是一块巨大的风筝, 飞走了。
夜冥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祭台之下已空空如也,四具白骨也如碎掉一般,骨节一块一块落地, 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有人惊呼出声。
而此时一直旁观的姜岐突然皱紧眉, 双眸露出惊诧又狠戾的光芒。
枫子序是找到米七后,米七告知他魔教分局楼楼主夜冥与南疆有交易,而且交易就定在近期。
当然米七只是偷听到了夜冥与属下的谈话并不敢确定其真实性,她选择告知枫子序只是感谢他带来南召国的消息。
枫子序也是为了查清楚夜冥的事而找到了酉庄。
不曾想, 会见到这些隐秘的、肮脏的勾当。
保护苗疆少主是他身为族人的责任, 所以他冒死救下了姜涅。
枫子序微低头凝神盯着手掌上灼伤一样的印记, 长眉逐渐靠拢。
昨夜那一幕过于凶险, 为了救姜涅,他用了族中禁术。
……他年少时潜心巫术,在武学上修为并不高。他无法保证能在魔教手指全身而退,况且还带着姜涅。
使用禁术会有什么后果他是知道的,可是他做不到看着姜涅死在酉庄。
门外,楼廊的木板发出一阵嗒嗒的声响, 一个劲装少年急匆匆的上楼, 推开门时声音微喘:“公子,附近都是魔教的走狗,他们在挨家挨户搜查。”
或许魔教的人算准了他们带着一个中了巫术重伤昏迷的人也跑不了太远。
“公子, 我们现在怎么办?”少年焦急地问道。
枫子序将一块令牌扔给他:“胥山派的人看到这个自会明白, 你去胥山派最近的据点, 越快越好。”
少年接过令牌, 看了一眼,虽然还不太明白,人却已闪身离开了。
枫子序转身看向榻上的姜涅,这一次,连他都不知道姜涅熬不熬得过这一关……
若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会带着姜涅,回去求他的父亲吧。
想到他的父亲,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怅然。
转眼之间他离开枫叶部,已然数载。
晋北。
方梨回晋北已多日了,她无心练剑,更无心修行,仿佛整日都生活在一种惶恐之中。
她因为冲动杀了人,这个人是旁人也罢了,她是剑修,如果这件事被戳穿,中原门派会怎么看待他们方家?
她害怕事迹败露后水心宗的人知道凶手是她,她也害怕师兄会受到牵连,她更害怕师兄的厌恶,她的双亲具已离世无人可以相信了,不想连最疼爱她的师兄也因此远离她……
院外,守卫的声音传来,坐在院子里的少女忽然回过神来。
“小姐,主公的部将到了。”
方梨愣了片刻,忽然间她的双目变得透亮。有些慌张地坐直身体,干涩的开口:“快,让,让他进来。”
来人二十七八的年纪,一身麒麟部惯穿的黑衣银甲,他进来后对她抱拳行礼。
“方梨小姐,我查过了,被你杀了……”部将说到这里收到一记不善的目光,顿时改口,“被您失手杀的这名女子,她是一名剑修。”
“时间地点上都对的上,应该正是那个从业火城内逃出来的兀山剑派弟子。”
顾燕劫掠业火城的事瞒得了天下,但顾燕的部将大部分都是方梨的父亲的人,所以业火城的事方梨都清楚。
方梨闻言脸上纠结苦闷的神情顿时消散:“既然如此,她死了岂不是为师兄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部将立刻抬手按住她让她不要激动:“虽然……是这么一回事,但还请小姐不要表现出来,此事也不要再提了,属下告知您只是不想您为此事心情郁结,坏了身体。”
这位剑修死了后,不光业火城的事也不会有人再知情,就连他们主公的血怒天也觉醒了。
所以方梨小姐虽说是盛怒之下行了极端之事,而另一方面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方梨听到部将的解释,她的心境已发生变化。免不了会有一种庆幸,虽然事后她也曾极度懊恼自己的冲动……
“你去帮我做一件事,如果……”说道这里方梨停住了,对他招手。
部将轻声缓步的走上前来,在她身边弯了弯身体。
方梨说完了,坐直了身体:“可听懂了?”
部将偏过头来凝了她一眼,末了,才点点头。
方梨是说既然已知死者所属的门派是兀山剑派,便放出假消息混淆视听,并让他给死者安排一个假门派假户籍。
“小姐似乎忘了,那个死去的剑修是有同伴的。那个少年他不一定不知道死者是兀山剑派的人吧……?”
“那个人受了师兄一刀,活不了太久。”方梨如此说。
流风想了想答道:“此事属下会全力去办,结果如何半月之后给您回复。”
兀山剑派算是中原大派,一个高阶弟子突然死了,流风不觉得这样的人死了兀山剑派的人会被轻易糊弄过去。
可当流风真正去处理此事的时候,却发现事情与他想的完全相反。
当他让人将给死者捏造的身份传出去的时候,几乎知情的门派都默认了死者的这个假身份,甚至他特意让线人留意兀山剑派的人的反应,结果连兀山剑派也默认了这个假身份……
这里面有猫腻。
兀山剑派不想承认这个死去的高阶弟子的身份,和业火城有关。
恒先世界
那时在云梯上,扇尧只是感受到眼前有刀光一闪而过,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之后仿佛是在一片黑暗里沉沉沦沦,也不知是过了多久。
当她的意识开始苏醒的时候,周围传来说话声,有师妹们的,也有师弟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