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楞四的额头。
楞四沉默了一会儿,也逐渐信了桓无一的话。
好一会儿了,桓无一见楞四还没有跳船,也没管他。
直到男人又面对他跪下:“大人,我给您划船吧,抵达秋池郡以后我就不缠着你了。”
大抵男人知道从这里游到岸边虽然不至于要命,但这两岸荒山野岭的,进了林子遇到了猛兽还是有可能要命的……
桓无一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船桨扔给了楞四,正好划桨累了有人换手。
楞四笑嘻嘻的捡起船桨。
桓无一解下腰上的水袋走到船尾给扇尧喂水。
在抱起她的那刹那,恍惚间又想起在大船上发生的那一幕幕……
胸口心脏处的疼痛未曾有一刻的停歇,而她说过的话却还在耳边萦绕着。
君子论迹不论心。
他不信人心将来也不会信,却已开始逐渐相信这个女人是不想他死的,即便她知道她有可能走不掉也仍旧与魔教的人交易,让他先走。
所以他醒来的那一刻,脑中只有两个字“救她”,连犹豫都不曾有过。
给扇尧喂完水,他坐至船尾处,目光落在天际云水一色处。
他念了好多遍的咒语,直到他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这时,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处,血肉模糊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蛊师的皮肉不得受损,一旦受损身上的蛊虫不知要死多少。
遭此劫难后他身上的百蛊几乎死掉了一大半,蛊虫的尸体也被苍皇吞食了。
天渐黑的时候江水上涨了一些儿,夜风起了,少年觉得有一丝的冷,便转身进了船棚。
他原本就破烂不堪的白袍又破了几道口,小半个胸膛袒露出来,到底有些不雅。
他勾唇苦笑一声,若是这女人醒来了,定然又会说他不正经。
可这一次扇尧睡了很久,半夜的时候几度开始在梦中胡言乱语,时而哭喊她的爹娘,时而又在低吼。
桓无一被她吵的无法静坐,便起身拍了几下她的肩膀。
以前他带着部将阿因进山做任务,夜宿山林里阿因睡觉打鼾或是说梦话时,他就会这么做。
可这一招对阿因管用,对扇尧却不怎么管用。
扇尧不光说着梦话,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师父……”
桓无一将身子压低,认真的听着扇尧的梦话。这一刻连他都想嘲笑自己的举动,他竟然无聊到感兴趣一个女人在梦中说了什么。
“师父……别废我灵髓,师父……不要……”
灵髓?
桓无一皱起眉,桓六道那老贼入筑基期之后才有了灵髓,可这女人一个连炼气都没办法达成的人她怎么可能有灵髓。
她在梦里还挺拿自己当回事,连灵髓都给整出来了。平日里也没少幻想这些吧,傻女人。
桓无一不知道自己盯着扇尧的侧脸笑了起来。
扇尧在一阵惊恐中醒来的时候,正是凌晨。
江上云雾缭绕,西边天明月坠落。当一阵风吹来,她只觉得透骨的凉。
而刚才梦里的那一幕幕,再度浮现出脑海。
在她原来的世界里,她一个七窍不开,武门未察的人,竟然会有灵髓……而她的师父竟然要废她的灵髓。
她的十指用力的抓紧膝盖,冷汗顺着她的发丝滴落。
……可是为什么她的师父要废她的灵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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