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无一早知道有人靠近可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动一下。
苍皇吞了那之飞鼠身上的蛊后,便开始在他的心脏里肆虐。
他几度以为自己会一直睡下去,直到再也睁不开眼睛。
就在昨晚他已经体会过睡死过去的感受了……
而现在,他能听到扇尧在说话,也能听见风声。
那个女人说,让他找机会跑。
她要做什么?独自去迎战一个养强蛊的蛊师?
真是可笑,她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实力吧。
……他必须醒来的。
夹杂在风声与江水拍打船壁的声音中,桓无一似乎听到了一声闷哼。这一刻他的感知都变得异常敏感起来……
那女人在被人一掌打入江涛中也没有发出惨叫声。
他一却听到那一声闷哼。
此时,身上的银饰开始发出清脆的声响,是锁魂铃在提醒他,在告诉他它的位置,也在告诉他它很危险。
可是他无法睁开眼……
只怪该死的苍皇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脚步声,很多的脚步声重重叠叠,向船尾而来。
他没有等到那些脚步声停下,而是等来一脚猛踹在他的胸口,连肋骨也发出仿佛碎裂一般的声响。
他感受到他的身体重摔在了夹板上,那震动声,令他有一丝耳鸣……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感受”刚才的疼痛,一只脚又踩在了他的胸口。
嘴里血腥味蔓延,他仍旧无法立刻睁开眼睛,而心脏内的苍皇比起之前更加的狂躁……更加凶猛地吸食他的精血。
他想,他终归是要被桓六道那老东西给害死了。
这什么鬼苍皇是桓六道的阴谋才是。
“就是你杀了我的宠物?!”似问非问的语气,话音刚落地,又是重重的一脚压在桓无一的胸口。
紧接着男人抬起脚,将脚用力送出去,踹在桓无一的肋骨上。
后面站着的一群人看着那少年飞了出去,身体与大船的阑干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一瞬间少年身上银饰碰撞的清脆声渐渐变弱,只听到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
少年就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动作。
唯有他们要听令的男人不停的与少年对着话。
江风袭来,更显几分诡异。
所有人都压抑着自己,不敢发出声音,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少年做了什么,为什么楼主不杀了他,却要折磨于他。
终于不知是什么时候,周遭压抑的空气里传来一声男人的嗤笑声。
男人将少年提起重重地摔在夹板上,对一旁站着发愣的守卫们吼道:“去把刑具拿了。”
男人一声令下后离开了几个人,那几人再回来的时候,或抬着刑具,或抬着铁炉。
很快有人往铁炉里添柴,大火烧了起来。
此时夜幕也渐渐降临。
男人冷笑着随手拿起一副铁铲扔进铁炉里。
炉子里的柴火发出吱吱声,男人让人往铁炉里倒油。
油水淋在铁铲上,火焰顿时冒头,飞出数尺之高。
须臾,他拿起烤的发红的铁铲向那一身死气的少年走去。
“交出你身上所有蛊,饶你一命。”
杀,不可能杀,这少年身上的蛊可比他养了一辈子的蛊强多了,杀了这些蛊他也得不到。
他要的是少年以修为将蛊引入瓮里,为他所用。
他见少年依旧毫无反应,怒意上扬,彻底被激怒。
两个守卫走过来,扯开少年的白衫。
夜冥手里捏着一张明黄的符咒,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将符咒送了出去。
少年鲜红的血水印在符咒上,符咒落在了少年心脏的位置。
夜冥的眼里闪过一抹狂喜,近乎疯狂地吩咐着:“挖了他的心。”
敢以心脏养蛊的人,这世间蛊师可没有一个能做到。
蛊术天赋很强,能力极弱,就是悲哀。
夜冥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向这个少年。
两个守卫迷惑了一瞬,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直到夜冥嫌他们反应太慢了,吼了一声:“滚!”
他说着将手里烧红的铁铲送了出去,贴向少年的心脏。
一阵焦糊的烤肉味传来,看着这一幕,船板上站着的粗壮彪悍的男人们,他们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身体也跟着轻轻发抖。
夜冥疯狂的笑着,直到他满意的看着少年胸口渗出来的血水,才扔开手中的铁铲。
守卫们面面相觑。
这个少年,他死了吗?
就在夜冥再度吩咐让人将少年的心挖出来的时候。
船舱处传来脚步声,守卫们没有注意到,但夜冥很快往那处看去。
衣袍上还滴着水的女子,手里的菜刀抵在一个人的脖子上。
夜冥看到这一幕神色明显改变。
扇尧劫持的这个人,是这艘大船的稿师,这艘船的驱动和指挥也都得靠这个青年。
青年不是武士,瘦削单薄,可是他是指挥船上十个橹手的稿师。
“楼主……”青年瞥了一眼架在脖子上的菜刀又缓缓将目光移向夜冥。
……
扇尧在被夜冥一掌打进水里后,只是因为闭气晕了几秒,等她清醒过来变开始往船壁上爬。
只不过因为大船加速,她花了不少时间才爬上船。
有上船时的经验,她先爬到厨房,此时厨房的出自都注意船板上的动静,没人在厨房,她拿了一把砧板上的菜刀就往船底内舱走去。
她并不知道船上的橹室在哪里,但大船能在春季逆风的时候加速减速,说明是有橹手在操作的。
扇尧一脚踹开橹室的门直接劫持了船上的稿师。
稿师不是武士,瘦削薄弱,面对她的劫持只能笑着说:“我配合你,别要我的命。”
于是有了现在这一幕。
夜冥没想到女人有这个本事,吃了他一掌非但没死还妄图反制住局面。
“稿师死了,你也得死。”夜冥的目光仿佛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语气也无比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