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的弟子,他们与仙兽搏斗,却被伤的厉害,实在狼狈。闻清音心软将自己袋中的药膏尽数送了供他们治疗,因此他现在的药囊中没有任何药膏。
不然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甚至反倒像是做无用功,收效甚微,闻清音都要怀疑裴君珩是不是故意折磨他,但是又何必这样假惺惺装模作样?
还没等闻清音想出个所以然,木门又打开,手中用布条包着冰雪的裴君珩走进来。
他的黑发上落了不少雪,之前被闻清音打歪的玉冠还照旧歪着,隔了这么久也没用手去扶正,凌乱的发丝冲淡裴君珩脸上惯常的板正,让他看起来随意许多。
裴君珩径直走到闻清音所躺的床榻前,一只手轻柔地抬起闻清音的红肿脚踝,另一只手将包着冰雪的布条贴上。
从外头风雪里走过一遭的裴君珩的手和布条包着的冰雪冷的没有什么两样,冷的闻清音皮肉一颤,想将腿抽回但抵不过裴君珩握着他的大力气。
红肿的伤处碰上化开的冰雪后覆上水淋淋的一层,水光将红肿处包裹,看着有点像……
“冰糖猪蹄。”裴君珩评价。
“……我看你像个大猪蹄。”闻清音不服输地反驳,在想到裴君珩给他细心敷着伤处出门换冰雪的样子原本凶凶的语气都弱了下来。
他别过脸不再去看。
似乎察觉出闻清音有些别扭的情绪,裴君珩突然出声:“我不会伤你,也不会将你上报给剑宗。”
前面裴君珩也并不想伤闻清音,只是见这小药修张扬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便想着吓唬吓唬他,只是没想到闻清音竟是当真,慌不择路的用玉炉砸他还直接冲到外面的冰天雪地中。
要知道岱舆的风雪可是海内最为凛冽的,且越到夜晚越为喧嚣。
少年皮娇肉嫩,不像是能忍受岱舆风雪。
裴君珩出去寻他,少年慌不择路,还弄伤了腿。
真是阴差阳错,难以预料。
裴君珩这个回答完全是意料之外,闻清音面上的表情一僵,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知道他是药修还帮他疗伤,为什么被他用玉炉砸了以后还不会伤他?
曾经的裴君珩和闻清音是在一月后的海内宴会才得知对方身份,闻清音想过很多次,如果他和裴君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那是否还会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也许他们会刻意回避,在情谊建立起来前就分道扬镳。
和所有的剑修与药修一样,一样的讨厌对方,一样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能就如闻清音所期待的那样——他再也不会认识裴君珩这个人,也不会有之前与之后的任何事,就像横亘在蓬莱和岱舆之间的龙脊山,他们从来没有翻越那座山,也再也没有翻越。
对上闻清音疑问的眼神,裴君珩难得先主动错开视线,闻清音只能看到裴君珩完美锋利的侧脸,颇具少年气。
或许是闻清音这个问题太尖锐,裴君珩没有回答,仅微侧过脸避开闻清音的眼神。
回答不了也正常,毕竟裴君珩的行为却是很奇怪,现在这模样估计被他质问到了,估计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在裴君珩的沉默中闻清音已经帮他想好了答案。
算了,逼小孩也不好,毕竟小裴还在帮他冰敷呢。
闻清音刚准备转移话题,一直沉默着的裴君珩却出声:“因为你漂亮。”
闻清音愣住了。
这下是他一时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少年裴君珩的脸还没有几年后的那种死寂般的冷厉,反而更像是一块小石头,瞧着冰冰凉凉,用手一掀开就能发现从坚硬的石缝中开出嫩嫩的绿芽来。
总给人一种意外之喜。
而此时的这个回答着实出乎人的意料。
闻清音一眨不眨地看着裴君珩,似乎在想眼前的这个裴君珩是否真实。
感受到闻清音的目光,应该也是为自己的回答感到羞赧,裴君珩玉做的脸浮上薄红。
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但眼神还是难掩仓皇失措,一对上闻清音的眼,裴君珩的脸更红了,甚至脖颈都要染上薄红。
裴君珩收起布条,表情镇定但身体僵硬地下榻:“我去再换些冰来。”
连离开的背影都有些遮掩不住的慌乱。
闻清音就这样看着裴君珩落荒而逃,甚至都忘记关上木屋的小门。
那带着雪的风吹着门拍了好一会,裴君珩肩上已经落雪的身影又出现,背着身不敢看闻清音伸手将木门关了。
还,还怪可爱的。
想到裴君珩前面说的那句“因为你漂亮”和那张脸上不可能出现的薄红,闻清音才发觉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也发了热。
他手拿起破碎的镜片一看,果然他的脸上也泛起红意。
这个发现让闻清音的心中浮现出奇异的感觉,他偏过脸,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脸又埋在边上的棉絮团中,希望让冰凉的棉絮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脚踝上的伤处好像更热了。
屋外暗沉的夜色已快些将苍穹吞尽,风雪也更大了,在无情的风雪天地之间,少年剑修的身影渺小的好似一下就能被淹没。
冷风一吹,裴君珩脸上残余的红意就被风一起带走,连眉毛与眼睫上都沾惹上白色的雪,在冰冷中思绪清醒许多
极冷的温度将湿漉漉的布条冻成硬邦邦的一条,裴君珩将布条细心地展开,走到松树底下掰折一根根垂下的冰柱。
这个年纪的裴君珩修为还不足够放出护体的灵力,他的手被冰雪冻的通红,但裴君珩的表情没有变丝毫一点,好像感受不到这般冻入骨髓的冷意,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前几次他都是这般将冰柱亲手折下然后用剑削作合适的形状,再用布条包裹带回去敷在闻清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