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闻清音回答,訾蜀之就已身先士卒:“小门主,让我陪你一同去!”
訾蜀之完全不放心让闻清音与裴君珩单独在一起,联想到在虹雨榭中裴君珩的一系列动静,訾蜀之可以肯定裴君珩这家伙定是对他们小门主不怀好意。
话刚落下,一声清晰的嗤笑响在耳边,那轻轻的一声笑好似带着极大的杀伤力。
“你笑什么?”訾蜀之炸毛。
感受到裴君珩的目光至始至终落在自己身上,闻清音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只见裴君珩在听见訾蜀之这声问句后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只是没想到云中仙门的小门主,连前去领取学院制服也需要门中的弟子陪伴。”
裴君珩的声音低沉好听,可这话在闻清音的耳中却是刺耳无比。
他盯着裴君珩的眼睛,能从黑沉的眼瞳中看出明晃晃的嘲意,一同昨日在玄武上裴君珩居高临下看他的眼神。
轻蔑,不以为意。
“走就走。”
气呼呼的闻清音从訾蜀之身后走出,他不甘示弱地走到裴君珩面前,“我只是怕裴少宗主到时要在我的足下跪地求饶。”
裴君珩宛若剑锋的长眉闻言轻轻一跳,他唇角勾起了微妙的笑意,如同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我等着闻小门主大展身手。”话虽如此,语气却仿佛不将闻清音的狠话放在心中。
气的闻清音只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从落荷屋的院门中走出,看样子就要和裴君珩一同前去了无堂。
訾蜀之试图挽留:“小门主,我和你一起去!”
可闻清音却转过身,只留下一句坚决的话语:“我自己去。”
“小门主!”
訾蜀之想要转身去追,却被闻清音转过来的眼神制止,无奈只能停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闻清音和裴君珩两人越走越远。
“裴君珩这么可怕吗?”池非浅将前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中,之前在华符众阙中对于药修与剑修之间的不和仅限于传闻,这两日一见着实是大开眼界。
“你不懂!”訾蜀之咬牙,一想到小门主和裴君珩单独在一起他就没办法放心,“万昼剑宗的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年小门主只是单独出了一趟门,出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回来竟然……”
竟然是浑身被暴雨打湿成湿透的狼狈模样,右手上全是往下直流的鲜血。
说到这訾蜀之将话硬生生吞回喉中,眼中已经因为回忆燃起了愤怒。
小门主可是那样骄傲的人!
訾蜀之何曾见过闻清音狼狈虚弱成那样的状态,像是掉进无边之海中被捞上来,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
还有闻清音右手的伤口,回想起来訾蜀之还是忍不住气的跺脚。
闻清音是在整个云中仙门娇养中长大的,门中上下不舍得闻清音身上有一点磕碰,恨不得将闻清音含在口中,捧在手心。
尤其是小门主那么怕疼,小时候划出一道小口子都能让闻清音哭上许久,更别说右手掌中皮开肉绽的伤口,那得有多疼啊!
小门主直到疼晕过去也不肯说出究竟是谁伤的他,可是他们为小门主疗伤时看的清清楚楚,那分明就是剑气所伤。
将闻清音伤成那样的是一名剑修!
走出了几步,闻清音与裴君珩之间沉默下来,如同有一片无形凝滞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
两人皆不说话往前走着。
可与他并肩走着的人是裴君珩的这个事实让闻清音极度不自在,正如进入学院时他不得不与裴君珩双手交握,闻清音已经快忘记他与裴君珩之间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地走过了。
闻清音清亮的眼珠动了动,正准备用余光瞟一眼边上的裴君珩,但眼珠才一转,一只手就伸到了他的面前。
无瑕白璧制成的玉简躺在这只大掌中,送到了闻清音面前。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自己的玉简。
“你的玉简。”裴君珩说。
伸手接过裴君珩递过来的玉简,闻清音心中是小小的惊诧。
裴君珩居然这么好心,将他落在落星院的玉简一同带来了。
可这份惊诧还没持续两秒,闻清音就听到裴君珩凉凉的声音响起:“领制服需要出示玉简,我并不想因你受拖累。”
受他拖累?
闻清音拿着玉简的手紧了些,他感觉自己的拳头要硬了。
“等下我便找青宣上君更换住处,你自行待着去吧。”
“裴,君,珩。”
因为裴君珩比他高上一个头,每次闻清音放狠话时抬眼看向裴君珩都需要仰起脸。
闻清音觉得这样自己失了气势,所以对视时都会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配上那张艳绝海内的脸简直骄矜的不可一世。
如同开屏摇晃自己漂亮尾羽的骄傲小孔雀。
说完那句话闻清音还觉得自己放的狠话不够狠,他勾起唇,恶劣地问道:“少宗主与我共处一屋,难道不怕在睡梦中死在我的手下吗?”话一出,空气中的火药味瞬间浓起来。
闻清音朝着天空伸手,五指纤细白皙,握起来应该也是柔软的。头顶密林层叠间洒下的光斑落到他的手上,就像一块温暖的碎金。
可裴君珩的视线却往下落在闻清音垂在身侧的那只右手上,玉葱似的指尖往里收着,隐约可以看到掌心偏红的疤痕。
“不足为惧。”
裴君珩的话让闻清音嘴角的一点笑意蓦地收尽。
“你从未赢过我。”眼神冷冷淡淡地落下来,却让闻清音胸中燃起一团火。
细想起来确实如此。
云中仙门小门主与万昼剑宗少宗主之间的争斗早从两位抓周时就开始了。
海内宗派传人的抓周仪式都是一起进行,而闻小门主与裴少宗主年岁相近,因此也一同参加了抓周仪式。
只是负责举办抓周仪式的上君没曾想到药修与剑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