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凯奥丝停住脚步。
“是……那个人吗?”
她此前感受到了一份痛苦,深刻的痛苦。但她此前并不在意,只是走过。
痛苦的人太多了。对于和她无关的人,她不会过多停留。
“这种感觉!这种呼唤!这……”
菲尼克斯已经再次陷入了混乱,凯奥丝轻叹口气,向那份“痛苦”的来源靠近。
————
希尔斯顿区,一栋房屋内。
佛尔思按住两侧耳朵,不断在床上翻滚,似乎正对抗着虚幻的呓语。
她的额头一滴滴汗水沁出,她的手背一根根青筋暴凸。
她的身体时而绷紧,时而滚动,原本有着戏谑和慵懒味道的淡蓝色眼眸充满了痛苦。
在那瞳孔的深处,似乎有无数的光影在变化在层叠。
窗外,隐形中的凯奥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佛尔思。
“原来听到呓语时从外面看起来是这样……不过,菲尼克斯,再拖一段时间,她说不定会失控哦。”
“谁他妈的管她啊。”
回答凯奥丝的是暴躁或者说急躁的声音。
“……手链,而不是她。啊……”
菲尼克斯的声音低沉下来,似乎遇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而窗内,佛尔思一头褐发凌乱地散开,她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低沉的惨叫。
“她看起来快要死了呢。”凯奥丝声音似乎并无多少同情地说,“菲尼克斯,需要我帮助她吗?不过我没多少把握,魔女的能力几乎都是用于制造痛苦而非减轻……”
“……亚伯拉罕……啊……亚伯拉罕……”
“……怎么感觉你也在呓语。”
“啊——”
压抑不住的低吼响起,佛尔思扯住了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要以痛苦来缓解痛苦,很快,带着血的微卷褐发一把一把地被扯了下来。
“菲尼克斯?”
“……伯特利的后裔,我要保护他们,这是我和祂立下的约定。凯奥丝,先救下她,再问问她手链从那里来。如果是抢来的,就直接杀了通灵。”
“……这么霸道吗。”凯奥丝摊了摊手,以窗户为镜面,进入了佛尔思的房间,举起了魔杖。
“另外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救比较好啊……我学的法术基本都是诅咒……向你祷告更不靠谱……”
“……少废话,快点。”
凯奥丝解除了隐身术,挥动魔杖。
面对呓语,或是受到污染,从外人的角度想要帮忙,不考虑杀死呓语者或阻断呓语的话,基本上只能靠“净化”或是精神调节。
前者不提,在后者中,不眠者途径的“安宁”是最有效,最直接的之一……连观众途径的“安抚”都在某些地方上不如它。
凯奥丝不会净化。她也做不到‘安抚’。此刻给予那个受到呓语的人“欢愉”也是不够恰当的行为——那大概率会直接让她当场疯掉。不过她还有些方法。
诅咒。凯奥丝赋予了佛尔思“失去情感”的诅咒。这有副作用,而且会让佛尔思接下来较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受到影响。但对现在有用。
“啊……”
佛尔思感到一股寒流涌入了自己的大脑,随着短暂的,尖锐的,但不算太剧烈的疼痛,她发觉大脑一阵清明。
那呓语还在,但已经没有太大威胁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灵在受到压迫,受到打击,变得虚弱,但仍然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抽离了情感,冷漠如“围观”般感受着自己的状态,她发现自己远远没有到极限。
发生了什么……
佛尔思感到意外,但并没有情绪波动。没有惊讶或是好奇,她也并没有挪动自己的身体,去找那个答案——她现在正在被呓语所折磨,不能分心,要集中自己的灵性。
没有过去多久。仅仅几分钟,呓语终于停息了。
佛尔思感受到了自己的虚弱,她现在应该休息。但她认为现在更重要的是了解一下情况——那个帮助她的人。
能悄无声息地潜伏到她家中……即使对方到现在只做了帮助她着一件事,但……
她没来得及想完,凯奥丝打量着肌肉已经放松的佛尔思,魔杖挥舞。
这一刻,仍然残留的疼痛,精神恍惚的虚弱,精力长时间集中后的疲惫,同时涌上心头。她几乎昏了过去。
凯奥丝嘴角勾了勾,背对着窗外深红月华走向佛尔思,没有握魔杖的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她脸上露出了轻微的不耐烦的神色,下一刻又笑着说,“这位女士,我想向你确认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请问……吧……”
佛尔思虚弱地回答。
重新拥有了情绪的她现在心思非常活跃,即感叹于对方神奇的手段,又为自己以及好友的安危感到深深的担忧。
“你的手链……对,就是说那样学徒途径的,似乎封存着一些非凡能力的手链,是从哪里来的?”
凯奥丝温和地笑着,让人心生好感,甚至想要将自己的一切倾诉于她。
佛尔思没有什么抵抗力,很快很轻松地就将一切告知于了凯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