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自恼怒一声,徐龙将那法力裹挟在臂膀之上,粗壮的腰肢一扭。
臂膀上的肌肉像是山丘一般重重鼓起,他在旌纛之下的面色,狰狞到了极致。
而随着一声怒吼之后,巨大的伞盖一霎翻转过来,长长的流苏再次从地面被拉起。
众修士只觉得头顶之上像是翻天覆地一般,方才快要消散的真君能量。
此时竟又在人群中游走了,只是没有人看到,在那旌纛之下扶腰而立的徐龙是何等狼狈模样。
看着倒塌的旌纛竟然被一霎扶正,空中的鹜兽王瞬间察觉到了徐龙所在的位置。
它身躯明明是正对着真君,但在头颅之后仿佛还生出了一道目光,可以随时探察到周身的任何异样。
在人群中的徐龙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凶兽给盯上了,那道目光中的冷意像是锋锐的刀子一般。
射来时剖开层层的人群,直直地刺入了徐龙的心底,让他在旌纛之下也不由得狠狠一颤。
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升起,徐龙瞬间提高了自身的警惕。
鹜兽王的目光绝非寻常,它一定是知道了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
这厮在头颅之后难道还有一双眼睛在窥伺全场吗?
心中有了一股不安,徐龙的身影在人群中又闪烁了几次。
巨大的旌纛再次成为了修士阵型的屏障,经历了几次劫难,在其中的众修士也开始主动随着旌纛而动。
徐龙的目光中则带上了一股深深的警戒。
鹜兽王面朝着真君,在它的头颅之后仿佛还有一双眼睛一般,时时刻刻都在窥伺着自己身后。
当徐龙的所作所为被收入眼底时,在那道犀利的目光中又闪过了一缕寒芒。
不屑地瞥了一眼在头顶之上的千钧塔,鹜兽王在空中一霎掠起身形。
方才明明是被一圈宝光笼罩其内,但此时的鹜兽王仿佛是毫无禁锢一般。
在那宝光之下竟然左突右撤,浑然不以真君的千钧塔为意。
在对面的真君面色如常,看着鹜兽王突出身形后,他反倒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同时在唇齿轻启,在口中默默念动咒语。
徐龙与众人徒然感觉到一股能量在周身游走,方才矗立起来的旌纛,此时竟然开始渐渐移动起来。
众人经历劫数后不敢懈怠,连忙将周身法力渡出,与那旌纛一齐变幻阵型。
徐龙见在那伞盖之上的纹路愈发清晰可见,金色的光边已然大亮到了极致,在那伞盖之上竟然隐隐有脱出的迹象。
在其下方的众修士皆是不断地在渡出法力,连绵不绝的能量在其内游走时,已经将各个阵型给串联了起来。
方才布置的旌纛,通过真君的咒语和众修士的法力,已然被彻底打开。
在空中的鹜兽王自然是知道旌纛变幻之状,然它此时也没有再去计较那些。
在身侧的一层光圈已然被它撕裂开来,看着那宝光泛泛的千钧塔,鹜兽王眼眸闪过一抹冷意。
在空中的飓风徒然一滞,而后便感觉这股飓风像是消失了一般,在头顶之上昏暗的天幕有了一霎时的明朗。
正当众人疑惑鹜兽王行迹时,在那平卢真君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一股谨慎之态。
只见他一手渡起宝塔一手在胸口快速结印,还未等众人看清楚,一颗凝实的法印便在胸口处凝结完毕。
此时在身侧已然有了一股恶风袭来,真君面色一凝,毫不犹豫地将那法印朝前方一推,而在头顶之上的宝塔随着法印而动。
吼!
唳!
凄厉的吼声在法印之前迸发出来。
那道凝实的法印被真君推出时,恶风随即在空中显现出来。
无形的恶风被法印触发,在一股腥腐气里面有着无数的生灵残魂在咆哮。
它们面色狰狞,嘶吼凄厉,像是一个个怨灵一般,在不断地与法印对抗,用自身的怨气来抵消法印之中的能量。
这股恶风一起,无边无际的飓风便随之而来。
真君此时法印和宝塔都渡出在外,周身像是无所防御一般,让众修士着实为他担心。
但真君自身至于险境,竟丝毫不以为怵,只在那宝塔之下一个闪身,便随即遁入了方才凝结好的旌纛阵法之中。
整整齐齐的修士阵型中出现了一道身影,真君在众修士的包裹之中昂然挺立。
他瘦弱身躯像是一道枯寂的山脉,尽管已经生机薄弱,但在风雨的侵蚀下还坚固地耸立着。
将下方苍莽之地空中的道场,维护了数千年而不堕。
见到真君有异动,那一股袭来的飓风顿时一霎熄灭。
空中“呼呼”大作的声音在耳畔消失,只留下无数被吹拂散乱的气流在后方。
众修士在场中一时间有些疑惑,按理说飓风之后就应该是鹜兽王身躯啊。
那片片卷闸会随着飓风之后斩来啊,怎么一时间竟然全无见到。
脑海里的疑惑还未散去,在耳畔便绽开一道苍劲的声音。
“勿要分心,注意身侧!”
真君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在空中滚过,在修士阵型里激起了一片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