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都被她喂惯了。
要是在固定的时间没有见到少女,蛋生甚至会失望,他梦中少了一双眼睛。
蛋生每天在山巅听取着百姓的灵愿,他不辞劳苦地查阅地方志,谨慎地提笔在羊皮卷上写出一道道法则。
他不知道自己手中的书笔究竟蕴藏着多么庞大的力量,他只是记住师父的嘱托,记住心中的初衷,他还喜欢听前来云梦山还愿的人说“谢谢仙人。”
蛋生每次都格外注意山脚下有没有一个前来还愿的少女,他已经许久没听见少女的灵愿了,蛋生仔细的查阅少女家乡的地方志,他在听到相近的地方时,总是第一个给他们方便。
他更加努力的学习石壁上的文字,他彻夜不眠地思索天书上的字迹,他每天勤劳的施云布雨,他希望自己用天书的力量可以更多的帮助到少女,在前来还愿的人群中,他总是格外注意少女的声音。
风调雨顺之下,希望她们家的收成好一些吧。
当再一次见到少女时,蛋生再也忍不住问道:
“家里收成还好吧?”
“家里人全被官府征作劳役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没有家了。”
少女将手里最后一把麦麸喂给身前的鸾鹤,一双大眼睛落寞地看了看蛋生,随即转过头去便要下山。
“哎,你可以在山上住下。”
蛋生梦里出现的双眼现在已经没有半点神采,为再次见面准备良久的话,在口中转瞬即逝。他望着少女孤寂的背影,用颤抖地语气说道。
少女闻听蛋生的话,停下脚步。
良久,转过头来问道:
“啊?那你是山上的仙人吗?”
“我……我现在还不是,我……我叫蛋生,在山上学习仙法。”
“那你真是仙人?我……我没名字,我叫怜儿……”
从此,云梦山的山顶上有了两个小小的身影,而之前体态轻盈的鸾鹤,现在已经被人喂成了鸵鸟。
蛋生看着在喂鸾鹤的怜儿,心想:师父应该不会责怪自己安排人在山顶住下吧?
“师父说我要先理解透彻这石壁上的文字,然后才能施展法术,法术是为了天下苍生造福,不能为了私欲,否则会遭到天地唾弃。”
“法术?仙人怎么施展法术?”
一双迷蒙的大眼在蛋生面前不停眨巴,似乎“法术”这两个字在她眼里充满了神秘。
蛋生望着这双眼,他感觉自己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许多,梦里曾经出现的东西,现在竟然与他近在咫尺。
他闻着一股细香从对方头上的花环上传来,蛋生忍不住看了看花环下主人的脸庞。
“嗯?”
四目相对,蛋生心里猛然一跳,急忙移开眼睛,他目光闪躲地看向脚下,支支吾吾地回答:
“师父将石壁上的文字记载在天书上,我观瞻天书就可以施展法术。”
平日里淡然的少年,此刻喘着不正常的粗气将天书的事情和盘托出。
“天书?”
天书!
少女闻听天书二字,心中猛然一跳,迷蒙的大眼中顿时光芒大盛。
“对!就是天书,我查阅了地方志后便在天书上施展法术。”
少年人总是喜欢在自己心上人面前展露本领,蛋生也不例外,他在怜儿疑惑法术之后,马上进去草庐将天书捧了出来。
“这就是天书?”
“对!这就是师父记载的天书。”
蛋生将羊皮卷策一页页翻开,低着头,像往常师父教授自己文字的神态一般,将上面自己认识的字迹逐字逐句地念给怜儿听。
怜儿看到蛋生捧着翻开的羊皮卷策,一双布满细茧的小手不自觉地抚摸着书页,那淡黄色的书页上似乎有着特别的吸引力,能将人的灵魂摄入其中。
这就是天书?
这就是天书!
低着头颅的蛋生丝毫没有注意到怜儿那张俏脸上出现的失神表情,更没有注意到平日里总是迷蒙的大眼中,此刻透露出的是无尽的狂热。
夜阑人静时的草庐传出微微鼾声,一道瘦小的身影蹑手蹑脚地出现在草庐内,借着月光看向桌子上一支玉笔。
转头看了一眼床上正在酣睡的少年后,瘦小的身影抓起玉笔瞬间消失在草庐内。
小手轻轻地翻开书页,在一页一页布满字迹的羊皮卷策被翻开后,手指终于停留。
而此刻手指下的羊皮卷上面却是,空白的一页!
月光下的羊皮卷策散发出迷人的妖异,而那篇空白的书页上更是格外的引人注目,空白的书页像一个幽深的黑洞,深邃地吸引着翻书人的注意力。
翻书人目光死死地看着空白书页,那淡黄色的页面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尘埃遍布的气息在其中流转,以她的修为,还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威压在其上显现。
一个极具蛊惑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写下自己的法则,改变天地间的规则,写下自己的意志,成为天地间的真言!
拿着玉笔的手微微颤抖,她在魔音贯耳的情况下,紧紧扼住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的灵压显露。
但她却没有选择合上书页,那双眼睛盯着空白页,而手指下的空白页似乎具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