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暖挂断电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默不言。
外面的阳光渐渐升起,将这间房子彻底照亮。
沙发上的小人还坐在那里,任凭光自背后打过来,将她的影子拉在地上不断拖长。
哗啦。
客厅的窗帘自动合上,遮挡住了外面的光亮,室内重新陷入了一片暗色。
顾小暖抬头,看见了自房间里走出来的陆一沉,他穿着浴袍,离开了控制面板那里。
“怎么了?”
他的头发还湿着,发尾还有水珠滚落。
他缓缓蹲在她面前,双手承载她两侧的沙发处,顾小暖血色在黑暗里渐渐亮起,她盯着面前的男人,他脖颈上还留有她的齿痕。
“陆一沉,接下来的时间,我可能要长期逃亡。”
顾小暖开口,血眸盯着他,“无止境的逃亡,辗转在各种地方,甚至短时间内就要换N个生存地点,我不再有可能长久的待在同一个地方。”
“小暖,到底……”
“老头子出事了,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但我今后的情况就是如此。”
陆一沉沉默片刻,微微皱眉,“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顾小暖看着他发尾滚落的水珠,沉默片刻轻声开口,“血之契约让你和我捆绑在一起,你无需为了我抛弃人类世界的一切,你的亲人、朋友,还有其他……”
陆一沉的手指用力攒紧,指节处微微泛白。
“你还是要推开我?”
他低垂着头,黑眸里的暗涌疯狂搅动,“为什么你还是要推开我?”
“我没有要推开你。”
顾小暖的话,让某人心底的暗潮汹涌停下了。
“如果我要推开你,早就抹去你的记忆丢下你了。”
顾小暖冰冷的手捧住他的脸颊,将他的头轻轻抬起。
“现在,你自己选择。”
她眼里的血色越来越浓,像是成色最好看的红宝石,闪耀着剔透光泽,里面一点杂色都没有。
“和我走,抛弃人类世界的一切。不和我走,我现在就放你离开。”
陆一沉的手迫不及待的握上她的冰冷手腕,刚要开口,薄唇却被她的手指按住。
“想好了,再开口。”
他微微偏头,薄唇印上了她的手腕内侧,黑眸看着她,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从始至终,我只有你,小暖。”
他的手往上,压住了她的脖颈。
将自己白皙的脖颈凑近她的尖牙,虔诚无比的奉献。
当她的尖牙轻轻刺破肌肤,疼痛让陆一沉的黑眸亮的出奇。
他的心脏跳跃着,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脖颈后方的某个位置,舌尖舔过有些干燥的薄唇。
终于,是他的了。
欧洲某处,一只染血的巨大黑色蝙蝠在夜空中落到某条街道暗处。
“呼……呼……”
季向南窝在角落里,身边废品堆里找了件衣服蔽体,他的尖牙断了一半,身上也有不少圣器留下的痕迹。
他刚要起身,一道身影无声的落到他面前。
“向南,太狼狈了。”
女侯爵居高临下的看他,猩红的眼睛闪着诡谲的光。
季向南咬牙,女侯爵轻声一笑,“我知道你是无罪的,我们都知道你无罪。”
季向南缓缓瞪大眼睛,“那为什么——!”
尖锐到闪着寒光的尖锐指尖抵在他的脖颈上,女侯爵看着他身上的脏衣服,很不舒服的皱了下眉。
“和教会的某人做交易,当然要付出点代价。”
季向南瞳孔一缩,他是那个代价。
“你的名字在猎杀名单上,你今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向南,来我这里吧。”
女侯爵压低身体,“你不明白么,这一次只是警告。”
季向南的血眸盯着女侯爵,“警告我什么?我做了什么需要被警告,还是以这种方式?你们同教会之间的交易,族群并不知道,对吗?”
“向南,有的时候太聪明不是件好事。”
女侯爵盯着他,“我只是不想你死的太过悲惨,毕竟我喜欢你。”
“吼——!”
一声野兽的咆哮自季向南口中喊出,女伯爵的尖牙瞬间露出,朝着他咬了过来。
嗖——!
季向南的身影闪开,女侯爵紧随其后。
砰!
只有300+的季向南被女侯爵一手卡住了脖颈,他被提着离开了地面,按在冰冷的彩砖墙上。
背后的墙上有着无数涂鸦图案,骷髅头里一条蛇钻出吐着芯子,缠绕上了插在头骨里的圣剑。
“你不屈服,我只能扭断你的脑袋。”
女侯爵的面部罩着黑色蕾丝面纱,猩红的眼透过蕾丝盯着季向南。
“至于你的小朋友,今后绝无可能和她再见面了。”
“唔!”
季向南被死死卡住脖颈,小朋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他的小朋友。
什么东西,自他的脑海里闪过,串联起了从头到尾所有的不适感。
季向南冰冷的手扣住女侯爵的手腕,他的血沾染到了女侯爵的衣服上,让女侯爵眼里升起不满。
“是陆一沉……是他吗?!”
女侯爵的尖牙贴近,她贴在季向南的耳边,轻声低语。
“他是教会的圣子,你竟然不知道吗?”
季向南瞪大眼睛,圣子?
血之契约……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能够让圣子盯上你,猎杀名单可不是闹着玩的。”
女侯爵的手指缩紧,逼着季向南的尖牙自口中露出。
“你的尖牙都断了一半,看来你逃的也很辛苦。”
白皙冰冷的手指隔着蕾丝手套轻轻抚摸他的断牙一侧,季向南难受的想要躲开,却被女侯爵牢牢按住。
他没有断的尖牙,划破了蕾丝刺入了女侯爵的指尖尖端。
殷红的血,流入了他的口中。
季向南眼底的血色越涌越凶,头忽然一个用力,尖牙用力的咬了进去。
女侯爵发出一声闷哼,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