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路枝条在通道外飞舞,状态不受控,但架不住数量多还尖锐,生怕一不小心就在通道上戳出一个窟窿,黑泥涌进来送所有人都归西。
这时候阿遥就不得不感谢兰堂跟来了,彩画集的确是最顶尖的空间系异能,加固了通道之外还能帮他处理掉靠近的世界树枝条,好让他专心地一次又一次撞击在屏障上。
咚的一声。
咚咚的两声。
雾气在撞击的时候就自发凝成了如同彩色玻璃的镜面,无比坚硬,撞得阿遥头晕眼花,脑子里还止不住地晕眩。
他却不敢停。
龙角被磨钝撞断,头顶擦出汩汩鲜血,每一次阿遥都好像是赌上了性命一样用尽全力,撞上屏障之后反弹回来还要小心翼翼地控制身体,以免撞破通道。
兰堂很担心:“阿遥,没事吗?”
两次撞击的间隙之中,阿遥勉强摇摇头,即使血流进眼睛里让他什么都看不清,声音却平稳:“没关系,我还能坚持。”
旋即又是一次与屏障的剧烈碰撞。
轰鸣声阵阵在耳畔响起,龙血顺着鬃毛流到了下颌处,太宰治伸手摸了一把,回来塞进嘴里尝一下。
呸,咸的。
“喂,太宰,你要做什么?!”
在兰堂分心稳定空间的时候,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抓着鳞片和鬃毛爬到了阿遥的头顶,此时此刻阿遥的眼中只有如云如雾温柔亮光的屏障,要是太宰治一不小心没有抓稳,就能摔下去跌得粉身碎骨。
但是太宰治才不管这些。
他抓着白色的鬃毛,稳稳地贴在阿遥的额顶,声音困惑又迷茫:“阿遥,你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
“因为阿散在等我。”
像是呼应一般,屏障内的紫光又闪烁了一下,身形巨大的龙在笼罩着整个提瓦特的屏障面前如同尘埃一般渺小,每一次撞击除了让屏幕亮一下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像是无用功一样。
可阿遥心知肚明,地脉的力量和天理相连,他每多用力一分,从天理身上抽掉的力量就多一分,那阿散的胜率就更多一点。
他这么努力,又这么坚定。
“人也好,龙也好,每一个生命在世界上都会找到值得自己奋斗终生的目标,有些是成神的信念,有些是平静的生活,有些是贪婪又或是金钱。”
阿遥总是像不知忧愁的少年郎,能和小孩子打成一片,被兰堂嫌弃幼稚,然而此刻他的声音有一种超出年龄和外表的沉稳,不疾不徐,不卑不亢:“阿散就是我的全部,为此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太宰治的声音稚嫩又虚弱,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他换了一个姿势,抓着龙的耳朵,轻声询问:“那我以后也能找到这样的目标吗?”
咚——
“你会的,太宰。”阿遥眨了眨眼睛,紫色的瞳孔中是纯净的善意和期待,“你会有这么一天,因为你是一个被龙祝福的人类啊。”
“是吗。”
太宰治喃喃念道,随即又开心了起来,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像一个十岁的孩童,而不是拥有远超常人智慧的天才,洞悉人心的怪物,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
他贴在阿遥的耳畔,声音也轻轻柔柔的:“那我告诉你,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手指向光幕中一块不起眼的地方,那里的光比周围要稍微暗淡一点,却并不起眼,也不知道太宰治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阿遥,撞这里,这里是屏障的薄弱点。”
龙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
散兵在内部牵扯天理的注意力,阿遥在外部抽掉地脉的力量。龙深吸一口气,将力量灌注在头部。
——然后往太宰指明的方向撞去。
一下又一下。
这回好像终于撞出点成果,明明是虚无缥缈的雾气,却被撞出一个凹进去的小坑,龙的眼睛眨呀眨,尾巴也兴奋地摆动,他直直地望着那个被撞坏的坑,耳畔仿佛砰砰响起了闷雷般的声响。
像敲在心上。
“兰堂,帮帮我吧。”
龙低下高傲的头颅,头转向他的人类兄长,眼里全是真挚的恳求。
兰堂哪里能拒绝这样的眼神。
彩画集构筑的金色小方块贴在了他的头顶,将鬃毛和鳞片都染上一层耀眼的金色,漫天空间方块和地脉雾气层层叠叠,就好像在龙的身上披上一层金色的铠甲。
吐出一口浊气,阿遥听见自己的内心在砰砰直跳,此刻他是这世上最锋利又最强大的矛,在半空中停驻片刻后,用尽全身力气向屏障上的凹点撞去。
随即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世上最庞大、最诡谲、超越了时空间,汇集了所有生物记忆和希望的屏障,在这一刻骤然被捅破。
千万元素力向洞口灌溉,无边碎片化作烟雾向外层层扩散,却又在接触到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