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看着老者手中的刀, 侧头问道:“要不要上去阻止,伤到人就不好办了。”
“别急,这个人….未必会伤人。”神里绫人回答道。
“你那天也说了, 他神色古怪。”他补充道, “与其说是惧怕, 倒不如说是愧疚。”
“愧疚?”
无名顺着神里绫人的思路, 再一次将视线放在老者的面容以及武田心子对这人的反应上。
老者手中的匕首攥得更紧了些,他没想着隐藏,或者说, 他拿着刀的动作更像是一种无意识举动。
武田心子见到老者也很震惊, 她眨了眨眼, 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同时, 她也注意到了老者手中的刀。
“你这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先进来再说。”心子没有将老者的行为往坏处猜测。
“就这样让他们单独待在一起吗?”无名还是有些担心。
“别怕,终末番的人在耳房的窗侧侦查里面的一举一动, 不会有危险的事发生。”
大约半个小时后, 老者自屋中出来, 而后径自回到稻妻城。
一直在“偷听”的终末番忍者也结束了行动,并向二人诉说了武田心子两人的谈话内容。
大约是一些家长里短, 鸡毛蒜皮的事, 比如吃了吗, 睡的好吗,孩子好吗,妻子好吗….等等一系列再普通不过的寒暄。
“是不是, 太平淡了点…”无名蹙眉揣摩着。
“终末番成员只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其他的一概不知。”神里绫人说道, “有时候我们并不能知晓平淡的话语下能暗藏多少波涛。”
“你的意思是, 还要继续跟着这个人。”无名有些疑惑, 毕竟在这名老者身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很多了,虽然这老者的确值得研究,但她总觉得托马和绫华那里更需要帮助。
嗯,就是这样,绝对不是她不想和神里绫人一起调查。
之后好多次,老者都会来寻找武田心子,谈话内容也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最近的几次当中,老者的言谈中牵扯出许多他们调查不到的往事。
比如,这位老者和武田心子年少时曾经相爱过。少不更事的青年人之间,说相爱可能太沉重,也许只是互相间的好感。
在老者离开稻妻之前,他们有过约定。
不过等老者再归来之时,他也已经有了来自外乡的妻子。
“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无名说道,“但这一切是不是反过来了,怎么说,都应该是心子拿着刀想去杀了负心之人才对。”
神里绫人轻笑,说道:“你说的没错,但老者不是也没伤着心子吗。”
“话说回来,你似乎对老者的行为颇有意见,你曾经被辜负过吗?”
无名:…..这话锋也转换的太快了点吧。
“辜负嘛….目前倒是没有。”在她现在短暂的二十几年的记忆中,自然是没有。
而在她不曾记住的几百年间….她不知道。根据竹微和里尔斯他们的反应来看,似乎只有她辜负别人的份。
无名抱起双臂,笑着看向神里绫人:“你最好不要成为第一个。”
神里绫人眼中闪过一丝黯淡,转瞬即逝。他背过身去,语气轻浅:“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会很高兴。”
因为对一个人来说,不是所有人的伤害,都被叫做辜负。
辜负,可是个有分量的词汇。
无名耸肩,的确,她是开玩笑的。不重要的人的伤害,她顶多会生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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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人打算继续调查老者和心子之间的事情时,其他的异常者也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最初是一个卖堇瓜的小商贩,说起来这个小商贩前些日子无名也见过,就是从绀田村被带走的那一位。
当然,之后就被天领奉行的人放回来了,由社奉行在暗中观察。
小商贩算是异常人之中最省心的那一批,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古怪的行动。
但那天傍晚,这名小商贩突然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把长枪,伤了同为商贩的邻居。
所幸没伤到要害,被人及时制止了。
有了这样的事情,社奉行就有权利光明正大的审问了。
无名倚靠在墙边,看着神里绫人坐在小商贩面前,经验老道地审问着。
按理说社奉行掌管稻妻礼仪文化,算是个文职。也不知道这刑讯的功夫,神里绫人到哪里学的。
到了这里,小商贩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
他一辈子以卖堇瓜为生,连老鼠都没打过一只,如今伤了人,他十分忐忑。
“社奉行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完这句小商贩也愣住了,他回想着自己当时的心情,的确是故意的。
“….我,我也没想到。我没想伤害他的,可是我当时就像是昏了头一样,自己也说不清了。”
“那人是我的邻居,与我的胆小懦弱不同。他之前就是做各种不属于稻妻特产生意的,我们很多商贩都受他的"保护"。”
“…..”
根据小商贩说的,这个人曾经大概是没少欺负他,但商贩性格内敛懦弱,大多也忍了下来。而这次的事,好像是那个人顺手拿走了他几个堇瓜。
按理说,几个堇瓜是值不了多少摩拉的。而且那个人之前也对商贩做过更过分的事,商贩也没反抗,偏偏是这一次。
无名觉得,不像是单纯的情绪累积。
又等了大概两三日,其他的异常者也或多或少出现了打人,伤人,甚至杀人等比较严重的行为。不过大多被制止了,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神里屋敷内,无名坐在桌前,她身侧的神里绫人正在吩咐终末番成员一些后续的事宜。
“审问了这么多人,你有头绪了吗?”她问道。
“你呢?”神里绫人没有直接回答。
“还有一个